一身剪裁利落寬鬆休閒的白色西裝,舉手投足間更加凸顯出他閒庭信步,優越貴公子身份。
看著跟幾個月前在小攤藤椅上乘涼的,吊兒郎當的少年有所出入,但那個散漫又勁兒勁兒的神態倒是如出一撤,獨一份的氣質。
劉琴諂媚的笑掛著臉上:「不知道阿辭會過來,應該叫盛朗過來打個招呼的。」
「盛朗?」
聽他的語氣似乎並不知道盛家的近況。
劉琴臉上難堪的神情有過幾秒鐘的停留後,重新拾起笑臉:「阿衾的哥哥,我兒子,之前走丟了近期找回來的。」
宴槨歧唇邊噙著笑,輕哦了聲,敷衍又冷淡,完全不感興趣也不準備接茬。
劉琴剛剛的巴掌沒能落下,盛衾卻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拷打過了一遍,刺痛紅腫,周遭窒息的空氣讓人無法呼吸。
抬眼時,恰好撞進宴槨歧淺棕色似笑非笑的眸子裡,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慌亂地轉過頭,一種莫名羞愧的感覺從心尖緩慢爬起,酸澀了鼻尖。
「還你。」
盛衾已經無從顧及場面的和諧,將手裡的項鍊強行遞給劉琴後,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劉琴看著她的背影強忍怒火,幾次想喊出口,都被理智和面子潑了冷水澆滅。
樓上,走廊盡頭最後的房間裡。
四下無人,房間內空曠靜謐,發出的聲響皆被無限放大。
盛衾站在鏡子前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眼圈以及鼻尖的紅暈還在擴散,剛才執拗堅定的模樣早已不復存在,此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扯斷的項鍊在身上留下痕跡,白皙脖頸處的紅印格外明顯,與她身上華麗的藏藍色抹胸禮服相比略顯狼狽。
「至於嗎?」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使盛衾的思緒停了半拍,僅僅一秒,她便認出這聲音的主人。
他怎麼進來的?
盛衾抬眸,鏡子裡反射出房間內拱門後面敞開的另一扇門。
剛才樓下的爭吵,他應該是全須全尾的聽了個遍。
她沒回頭,濃重的鼻音莫名帶了幾分委屈:「你也覺得,是我無理取鬧?」
宴槨歧懶散地倚靠著拱門處的牆面,兩條長腿隨意交叉。視線始終停留在鏡子裡面盛衾的身上。
她抬頭,長睫忽閃幾下,看向鏡子,兩人視線交融,房間內短暫的沒了聲音。
「我是說,至於嗎?」宴槨歧抬腿往前走,距離一個身位時停下腳步,站在她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籠罩住甚至還多了半個身位。
他視線移至她脖頸處的紅印,語氣冷淡又帶著點倦意:「跟別人生氣,至於傷害自己?」
盛衾身子僵在原地,心尖酥酥麻麻的像是過了電流,眼底的紅加重了幾分。
「盛大小姐。」宴槨歧語氣放緩,半開玩笑繼續道,「得不到的要懂得放手,不丟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語氣裡帶著遊戲人間的玩鬧,不像他人正經的安慰那般溫暖,可卻是實實在在站在她角度說出的這番話。
情緒像是年久失修的水龍頭,有了裂縫後便再也止不住,如同雪花般飄落下垂的心髒終於搖搖晃晃得到了停擺修整的契機。
剛才的委屈被無限放大,盛衾垂眸,眼底的淚流出,呢喃問道:「你在關心我嗎?」
聲音小到,她以為只有自己能聽得到。
盛衾低著頭,屏住呼吸,心跳跟著緊繃的神經緩了一拍後又被人攥在手心里。
「嗯。」
他喉結滾動,輕嗯了聲,跟剛才在樓下敷衍的態度完全不同,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拂過,痒痒的。
盛衾愣了幾秒,遲緩地回過頭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心跳驟然間加速,她強裝淡定地移開了視線。
高低起伏的情緒終將過去,她垂眸,不得不開始思考如何收場。
下一瞬,一條在燈下閃著光的項鍊從宴槨歧的指縫間墜落。
「盛衾,生日快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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