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衾斂眸,遲緩地抿了抿唇。
也許是家庭並不幸福的緣故,她從小對於婚姻這方面就沒有什麼嚮往,也不覺得穿婚紗舉辦盛大的婚禮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所以也從來沒有想像過跟誰結婚。
剛才他突然問她,她腦海里就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是多年前的那個畫面,她站在空曠的房間裡,少年突然出現她身後吊兒郎當的安慰她,她抬眸時,通過眼前的鏡子去看他的輪廓,那天,他穿了身白色西服。
如果說,有某個瞬間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天上下地獨一份的好,能讓她甘願跟這個人生活一輩子,盛衾想,就是那個瞬間吧,所以,她就那樣回答了。
「嗯?」他低頭笑了聲,「盛衾?這麼快就遲疑?」
「沒有。」她仰起下巴,堅定地晃了晃腦袋,「我認真的,我確實想像不到和別人結婚是什麼樣子。」
「啊……。」男人舌尖抵住一側腮幫子似暗爽,拖著尾音,抬手放在她有些發燙的後脖頸處捏了捏,「只跟我能想像到?」
盛衾被他說的只覺著臉頰燒得慌,不肯回應了,低下頭,雙手被袖子遮住,隔著兩層衣服輕輕扶住他清瘦的腰身兩側。
宴槨歧卻像是來了興致,半闔下眼眸,懶散地揉著她後腦勺的髮絲,臭屁又欠揍道。
「原來,盛大小姐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暗戀我了。」
「倒是也不奇怪,畢竟,第一次見面你都記得那麼清楚。」
盛衾:「……。」
見她沒給反應,他不滿道:「盛大小姐又不肯承認了?」
「啊?」她抬眸,剛好對上他含著細碎笑意的眸子,心跳驟然加速,慢吞吞說,「我承認暗戀你啊。」
宴槨歧看著那雙清透水潤的眸子,喉結滾了滾,彎腰,忽地抱起她,將她後背抵至牆面,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雙腿盤在他腰間,兩人視線齊平,不好避開。
他控訴道:「那你還總是氣我?」
「我?」兩人靠的太近,她腦袋都是亂的,周身圍繞著男人的氣息,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我氣你什麼了?」
宴槨歧垂眸,流暢清晰的下頜弧線動動,他聲音依舊好聽低沉,卻暗藏著怨氣,像是不受寵的小媳婦兒。
「我昨天問你有沒有跟溫洐在一起,你不僅不我告訴我,還跟我發脾氣?」
「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真的在一起了,都要難過死了,甚至都開始打算怎麼把你搶……。」
她憋著笑,覺得他的難過死了有些誇張,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貼過去,哄小孩兒般蹭蹭他的側臉。
「別生氣了……。」
「沒生氣。」他勾唇,說,「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跟我說,聽見沒?」
盛衾輕嗯了聲,又趴在他耳邊嘀咕道。
「你也是挺小氣的,抱一下就是在一起了?」
「我小氣?」男人像是被氣笑了,「盛衾?你自己說,你有在情緒穩定的時候主動抱過我嗎?」
「那……。」她仔細回想了下,好像確實沒有,就耍賴說,「現在不是抱著呢嗎?」
「我們現在都在一起了?」宴槨歧說,「能一樣嗎?」
盛衾說不過他,乾脆哄:「行……那我以後就只抱你,還不行嗎?」
「那不是應該的嗎?」他再次被氣笑了,「你少糊弄我。」
她低頭將臉埋在他脖頸里,也跟著笑。
「還笑?」
「宴辭?」盛衾開始轉移話題。
「嗯?」
「我都承認了我暗戀你,你能不能說說,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
「你那跟明戀差不多吧。」
要不是宴槨歧後來聽到她說不喜歡他,他當初,幾乎是肯定小姑娘喜歡他的,不過,如今都不重要了。
盛衾:「明戀?」
「嗯。」宴槨歧淡淡道,「我那才是真的暗戀呢,你都不知道吧?」
盛衾抬起放在他肩膀上的腦袋,點了點。
「笨。」他低鄂,在她臉上輕啄了下,「盛衾?」
她輕嗯了聲,和他對視。
男人稍滾了下緊澀的喉嚨,開口時聲音極其低啞,試探詢問。
「我們這次算是徹底說好了吧?不反悔?」
盛衾楞了下,而後重重地點了下頭,又低頭,輕輕吻住他的薄唇,離開時還蹭了下。
他身子僵了幾秒,心頭的躁動持續加劇,他盯著她,托著她的腰往上提了提,緊抱著,低頸,埋在她的脖頸處,唇上的柔軟和微微的涼感在她脖頸處蕩漾開,痒痒的,一路癢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