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
他淡淡嗯了聲,出奇的有耐心:「在呢。」
「他們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盛衾另只手的指節緊攥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希望被人喜歡接納的感覺了,稍顯無措。
宴槨歧不咸不淡地輕笑了聲,說。
「你要那麼多人喜歡幹嘛?再說,我們已經結婚了,關於婚禮和其他禮節想要省略的事情我都已經傳達了。」
「啊?」盛衾驚了,「你已經說了?」
宴槨歧:「嗯。」
「我還以為要我們一起跟爸媽他們商量呢。」盛衾皺眉,又問,「那他們怎麼說?」
「應該是沒什麼看法。」
宴槨歧毋容置疑的語氣讓盛衾覺得他應該就是告知了聲,根本就沒打算跟他們商量,也就不再多問。
冬季的四合院不同於春季那般生機,多了幾分蕭瑟和北方獨有的莊嚴感,若是趕上雪天,白雪覆蓋在瓦片上又是一番美景。
「走吧。」宴槨歧牽起她的手,剛被寒風侵襲的指尖,再次有了暖意,「餓不餓?」
盛衾彎唇晃了晃腦袋,跟著他跨過門檻,院內有人聽到動靜過來迎接。
「少爺,老爺子在正房等您呢。」
「放我房間里,一會兒送點熱茶和紅糖水到過廳,順便準備點夜宵吧。」
宴槨歧頷首,把手裡拎著的包遞給傭人,囑咐完,拉著盛衾往裡走。
「好的。」
院內沒有明顯的燈光,屋內明顯沒有人的房間也是燈火通明的,光線足以將院內的大部分區域照亮,卻也不至於太過明亮,顯得寧靜不少。
一月底,庭院內的白玉蘭已經打苞,微弱的燈光下,沒有白天看著那麼顯眼卻多了幾分可愛。
兩人穿過垂花門,過廳,最後才到達正房門口。
盛衾看著房內亮著的燈光,小聲嘀咕。
「還真沒睡。」
宴槨歧垂眸盯她,故意逗她說:「不都說了,特意等著你呢嗎?」
她皺眉笑,抬眸,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沒等他們敲門,老爺子渾厚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阿辭回來了。」
宴槨歧沒應聲,扯著她的手腕推門走了進去,就看見,宴老爺子正盤腿坐在棋桌前,戴著金絲框的老花鏡琢磨棋局,右手旁還沏著熱茶。
「睡前還喝茶?」宴槨歧懶洋洋道,「您是嫌現在太好入眠了是嗎?」
宴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沒搭理,側過臉看向盛衾,招了招手,面容慈祥一舉一動卻自帶威嚴
,讓人不敢逾矩。
「阿衾,過來。」
盛衾鬆開宴槨歧的手,往前挪了幾步,乖巧溫順地喊了聲。
「爺爺好。」
宴老爺子笑著推了推鏡框,臉上的皺紋堆到一處。
「一晃兒都長這麼大了,當初見你時,你還是個小娃娃呢。」
盛衾沒什麼和長輩相處的經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彎唇陪笑。
「您孫媳婦都餓了,不然咱們明個兒再敘舊呢?」
宴槨歧吊兒郎當地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瞧著對面這兩人說。
宴老爺子依舊沒理他,揮了揮手,示意盛衾在他旁邊坐下。
見盛衾聽話坐下後,轉身,從旁邊柜子里拿出個木雕的首飾盒,打開,放在棋桌旁邊,裡面是各種各樣精雕細琢的老銀飾品。
老人家說起話來輕重緩急像是在講故事。
「這是阿辭他祖母留下的,他祖母去世的早又跟他媽性格上不對付,覺得他媽性格過於強勢,就沒把這物件託付給他媽。我年歲已高也替她保管不了多久了,就自作主張託付給你了,倒不是什麼值錢物件,不用有心理壓力。」
「這……。」盛衾給宴槨歧遞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宴槨歧拖著腔調若無其事道:「收著唄,我祖母喜歡性子溫和的小姑娘,她要是看見你一定喜歡,肯定也會托你保管的。」
宴老爺子將木盒蓋上,笑著說:「快收下,可不能等到明日,要是讓他媽知道又該鬧了。」
「您這說的……。」宴槨歧接話貧嘴道,「倒也沒錯。」
盛衾沒想到大家嘴裡,傳說遊走在商政兩界的大佬,是這樣的性格,也跟著笑了。
「行了,你別在這貧嘴了,去過廳等我們,我跟阿衾私聊兩句。」
「我不能聽?」宴槨歧起身,「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