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看看?」
「好。」
她乖巧地應聲,打開禮盒,綢帶般的大片鑽石項鍊下掛著顆淚滴型的翡翠墜。顏色不是特別深,晶瑩剔透,陽光下熠熠生輝,跟上面用大片葉子形狀的鑽石鏈相得益彰。讓人不由得感嘆大自然的饋贈,明明價值千城卻絲毫不覺奢靡華貴,反而像是凸顯與自然融為一體的脫俗感,清透,靜雅。
「喜歡嗎?」宋泠注視她,笑著說,「我們家阿衾是個有靈氣的小姑娘,不適合那些老掉牙的東西,這塊翡翠媽媽找了好久,終於在臨過來見你的前幾天收到了,我一打開就覺得特別適合你,像我第一次見你那般驚艷。」
「媽……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盛衾抿抿唇,長睫忽閃幾下,眸色如一泓清水,「我都沒給您準備禮物。」
宋泠哼笑聲,語調跟宴槨歧的那個隨意勁兒如出一轍,「我又不新婚,你給我準備什麼?」
盛衾被逗的輕笑聲,將禮盒蓋上,放在兩人中間的木桌。
「再者說,這翡翠說破天也就是塊石頭,沒什麼大不了,還是人重要……。」
宋泠說到這裡頓了下,盛衾側臉看過去,察覺到她眼底泛起的淚光,心口一顫。
她不知道是什麼將人一個人改變這麼多,從前的宋泠似乎不是眼前這般包容的,但她不敢妄加評判畢竟人是流動的,也是複雜的。
「媽……。」
盛衾想開口安慰,憋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和阿辭都健康平安,不求別的了。」
這應該就是每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最純粹的愛吧,盛衾沒體會過這樣的愛,但光聽著就十分動容同時也替宴槨歧高興,他的家人,都是那麼的愛他。
片刻後,盛衾突然蹦出一句。
「媽,我們都很健康的,您別擔心。」
宋泠可能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楞了幾秒後,點頭,釋懷地笑了。
「就是……阿辭上班好像很累不開心。」
盛衾不知道這話是否可以說出口,但現在的宋泠讓她安心。
「不開心?」宋泠疑惑地皺起眉頭,「阿辭說的?」
盛衾晃了下腦袋,溫聲解釋:「他倒是沒有說不開心,但有些時候能感覺他特別累。」
「可……。」宋泠頓了頓,側臉望著過廳的方向,「去集團上班是他自己提的啊?」
此時,冷冽的風颳過盛衾的臉頰有些麻木,她抬眸,鼻尖傳來陣陣酸澀,不知是被凍紅還是什麼其他,眼周薄薄的肌膚下有了顏色。
宋泠和宴時秦晚上趕飛機去國外處理公務,年夜飯雖然吃的匆忙不像往年那樣不慌不忙的一個人,但熱鬧,溫馨,是盛衾有記憶以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年春節。
盛衾心情愉悅,吃的多了點,覺得撐得慌,兩人跟老爺子打完招呼後出門散步消食。
夜幕下,路燈亮起照明一片天地,北里的胡同彎彎繞繞,錯綜複雜,需要有人牽著手,那手必須是溫熱的,從指縫間穿過,緊緊相扣在一塊。
盛衾抬眸放鬆地感受周遭的環境,眼前不遠處那棵生長在路邊奇形怪狀的樹將她的關注奪走。
「阿辭……這棵樹,你是不是畫過。」
宴槨歧半闔下眉眼,對上她驚喜的視線,輕嗯了聲。
「哦……所以你那些畫,都是在這附近寫生的時候畫的?」盛衾繼續問。
男人喉結輕滾了下,聲音低啞。
「嗯,上學的時候我每周都會過來住一天,清閒時隨便畫的。」
她點點頭,抬起下巴,又問。
「那你畫的人,也是寫生的時候看見就畫了?」
宴槨歧抬眼直視前方,側臉淡漠,輕飄道。
「寫生不就是看到什麼畫什麼嗎?」
盛衾沒再繼續問,兩人走出胡同,街道上的樹被掛滿紅色和金黃色的燈籠,現在年味沒有以前那麼濃厚了,但過年的氛圍感總要區別於其他日子。
已經快到零點,街道上還是有很多人散步,越往廣場的方向走人越多,到了才知道等會零點這邊的醒海會放煙花,也許是北里不允許大家私自放煙花的緣故,所以這邊才會人群熙攘。
盛衾沒往中間人多的位置擠,拉著宴槨歧在湖邊找了個角落站著,即便如此兩人依舊十分惹眼,站在人群里跟別人不像是一個次元的。
男人懶散地靠著身後的石柱,一雙大長腿隨意交疊,微弓著腰,視線儘量與她齊平,牽著的手沒放開被他又捏又掐的把玩著。
盛衾還在跟宴槨歧聊天,身後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回頭,就看見一男一女舉著攝像機和麥克風,那上面的logo盛衾再熟悉不過。
果然,她一回頭,兩人相視一眼,同時說。
「盛衾?」
電視台部門很多,工作人員更是多如牛毛,盛衾除了自己部門的人能記住以外,其他部門相熟的很少,但因為八卦和顏值認識她的人很多。
盛衾彎唇打招呼:「除夕快樂。」
兩人看了她一眼又打量了宴槨歧一番,台里的人都知道她新婚燕爾,沒多打聽,反倒是泄氣。
「除夕快樂,要不接受個採訪?」
盛衾輕笑,委婉拒絕:「算了吧。」
兩人也理解,點頭,邁著沉重的腳步邊走路邊吐槽。
「真是神經病,誰好人除夕夜出來街采啊!」
「不過,大家真的沒誇張,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