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不願意念書,趁著午休時候藉口去衛生間,實則是跑到學校一處角落,準備翻牆逃學。
不想他看上的那棵矮脖子樹那麼脆弱,他都還沒爬上圍牆呢,那棵承載著他整個人重量的樹,當場斷裂了。
他從樹上摔落,導致小腿骨裂,最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瘸著腿回到了教室找老師尋求幫助。
事後父親來學校帶他處理傷勢,由於他上的是貴族學校,學校內這麼多年都未曾有過逃學的事發生。
校方要求他自己上台檢討。
當時的傅思淵年紀雖小,但已經知道面子為何物。
不想當著全校這麼多師生的面念檢討,那天他裝病裝昏迷,在家呆了一天。
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傅昱琛卻告訴他,那天是父親替他上台做的檢討。
傅家有一條家規,也是唯一一條,這麼多年過去,傅思淵未兌現過的一條——敢作敢當。
距離那次翻牆摔倒的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傅思淵早已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如今舊事重提,傅思淵一改方才的態度,抱著妹妹垂眸看向父親。
「爸,那什麼,我都長到一米八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摔斷腿了。」
剛剛還在父親面前嘚瑟的不行,眼下就要他低頭認錯,不能敢作敢當的傅思淵心下彆扭。
「您還用擔心我麼,我都這麼大個人了,什麼都能做好來著......嘖!」
嘴笨到沒邊的傅思淵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一巴掌。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將來他要有個兒子,像自己這樣的,恐怕他都恨不得一天揍兒子八百遍。
傅騁聞言冷哼一聲。
他抬手把女兒抱在懷裡,看向小兒子的眼神不善,「我還敢擔心您吶?我可不敢。」
「我擔心知知跟您學壞呢,知知那麼乖,以後要真學您翻了牆成了個不聽話的,我得上哪兒哭去喲。」
陰陽怪氣的語調一點兒不比剛才傅思淵的差。
傅思淵聽完父親說的話後,一張白淨的臉霎時漲得通紅。
眼巴巴看著父親懷裡的妹妹,就聽他吶吶開口道,「對不起爸,以後我一定好好改,成為知知的榜樣,成為您的驕傲,成為國家棟樑!」
傅騁聞言冷嗤,「真的嗎?我不信。」
壯志凌雲的傅思淵當場被潑了盆冷水,整個人瞬間蔫兒了下去,「那......我一定好好學習?」
傅騁,「這話你都說過八百遍了,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自己信嗎?」
垂眸與父親四目相對,傅思淵嘴裡的那句『信』差點脫口而出。
他齜了齜牙,一臉懊惱道,「那您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信我!」
見兔崽子終於上鉤,傅騁眼底滑過一抹狡黠。
他沖小兒子勾了勾手指頭,要他附耳過來,「這樣,你待會兒......」
......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出翻牆這種危險行為,我會好好學習,成為妹妹的榜樣,成為父親的驕傲,成為國之棟樑。」
當著全班及父親哥哥妹妹,數十人的面,傅思淵咬牙捏起拳頭對準太陽穴,一字一句地念完了手裡的檢討書。
時隔多年,傅騁終於報了當年被小兒子坑的仇。
雙手抱著女兒,傅騁再沒去看台上小兒子,而是低頭捏了捏女兒圓鼓鼓的臉頰。
「小氣包,還生氣吶?」
嘴角帶著笑意,傅騁都沒敢用力捏,生怕自己捏的太重了,小女兒又該生氣了。
真是,這麼愛生氣,又愛笑的性子,她的生母又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雙手抱著小糰子的身子,傅騁將她翻了個身。
一貫有潔癖的他絲毫不介意女兒雙腳踩在自己手工制的西裝褲上。
「再生氣小臉就該氣成河豚啦,到時候胖嘟嘟的,可就收不回來了。」
知知身為百年的小錦鯉,也和河豚先生打過招呼,知曉河豚先生氣鼓鼓的模樣。
驀地收起鼓起的小臉臉頰,小糰子偏過頭不看爸爸,嘴裡奶聲奶氣道,「拔拔壞,拔拔打三哥哥!」
傅騁聞言失笑搖頭。
他騰出一隻手,又把掌心遞到女兒面前,露出了剛才自己試柳條時留下的紅痕。
「三哥哥不疼的,知知看,爸爸也打自己了,真的不疼。」
傅騁的掌心紅痕淺淡,已經褪去不少,但落在小糰子眼裡依舊扎眼。
剛才她也看到爸爸打自己了,雖然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打自己,小糰子在看到紅痕的時候還是心疼的不行。
「拔拔不可以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