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小奶音響起的時候,傅思淵正按著男人的腦袋打。
傅家從沒有打人不打女人的規矩,有人天生就是壞人,哪怕你教育他百遍千遍,那人從骨子裡壞得發黑,壓根不聽勸。
唯一能教育他們的,便只有拳頭。
傅思淵接連給了張霞幾次過肩摔,直到摔到對方躺在地面上連嚎啕大哭的力氣都沒有,疼的只敢低聲求饒的時候,他才將將放過夫妻二人。
聽到妹妹的說話聲,滿頭熱汗的少年人頂著一頭汗濕的短髮轉過頭,眼底的那些戾氣,在看到妹妹時蕩然無存。
傅昱琛沒想到妹妹還記得張霞夫妻。
他來到妹妹跟前,伸手從大哥手臂上接過妹妹,「怎麼出來了?二哥哥是不是早就說過和哥哥吃過飯,知知就要上樓休息,嗯?」
捏了捏妹妹的小臉,傅昱琛眼底浮現笑意。
小糰子看到壞蛋的時候,小臉上的五官都揪成了一團。
她抬手用雙手包裹住二哥哥的手掌,肉呼呼的小手抓著大手的手指,就聽她嚴肅道,「二哥哥不怕,知知保護二哥哥。」
兄妹兩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登時逗笑了傅昱琛。
他對張霞夫妻早已沒有感覺。
當初夫妻兩個第一次出現在他跟前時,他的心底沒有絲毫觸動都是假象。
他一出生就失去雙親,是父親給了他優渥的生活環境。
上了小學後被人嘲笑是剋死雙親的克星,他也沒有任何反抗。
只是偶爾看到其他小朋友有父母接送上下學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會生出一絲羨慕。
這樣的情緒一直到自己得知他那所謂的親姑姑,多次要挾父親轉帳結束。
當時他還以為是父親自願給張霞他們轉錢,是為了贍養老人,他還生出過想要去親生父母成長的小鎮上瞧瞧的心思。
可是張霞他們每次獅子大開口,且還用命令語氣要求父親轉帳,甚至把他的生父生母離世的過錯全部推到父親身上時,他再也不想和他那些所謂的,連帶著血脈關係的親戚見面。
嗜錢如命,自私自利,任何貶義詞彙放在他們身上,都十分服帖。
如今的他學業有成,家中還有個乖軟的妹妹。
他已經沒有別的需求,幼年時期想要與親戚見面的念想,也早已被打消。
聽著妹妹說要保護自己,傅昱琛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鄭重其事道,「那知知要抱緊二哥哥,這樣就能保護好二哥哥了。」
小糰子聽了二哥哥說的,當即伸手抱緊了他的脖頸,嘴裡還念叨著平日裡哥哥們安撫自己的話,聽得傅昱琛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傅景意把妹妹交到了二弟懷中,這才抬腳來到三弟跟前,與他並肩而戰。
眼皮微微下垂,他冷眼看著躺在地上抱著肚子哀嚎的夫妻二人。
在妹妹面前一向溫柔穩重的傅景意,在旁人面前就是一副冷肅不好惹的模樣。
「二位是來找我父親的吧?他最近不在國內,二位有話可以同我說。」
說著,就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錄音筆,道,「鑑於二位在此之前有要挾我二弟的行為,我將會錄下我與二位交談說的話,二位沒有意見吧?」
張霞夫妻早就被打得沒有力氣再說話,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傅景意點開錄音筆,又聽著他冷靜沉著開口。
「我的弟弟傅昱琛,於16年前被我父親收養,彼時傅昱琛的親生父母因意外離世,在此之前我的父親與傅昱琛的親生父母沒有任何關係,只是陌生人而已。」
「16年前在醫院裡,二位與家中人吵得不可開交,誰都不想要傅昱琛,不想讓他成為家中的拖油瓶,我說得對吧?」
「是我父親看不下去,把傅昱琛抱回了家,不僅如此,我父親每年都會給一個名為張霞的女人轉帳,因為張霞說家中二老受不了兒子的離世,身體每況愈下,需要花錢補身子。」
「我的父親沒有任何疑義,每年給張霞轉帳幾十萬,這一點傅昱琛已經發布在網上,所有人都看得到。」
「另外,傅昱琛的父親早年還在單位分到了一套房,這套房本該屬於傅昱琛,結果住在裡頭的人卻成了張霞一家。」
「這些,我說的都沒錯吧?」
傅景意說話語調很慢,慢到張霞夫妻兩個連哀嚎都停下了,雙雙瞪大雙眸,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們以為傅家手上只有這些年給他們轉帳的流水,沒想到連傅昱琛父親死前留下了一套房的事,他們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唇色蒼白,張霞顫抖著雙唇,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清晰的句子,「傅昱琛已經被傅家收養,那套房子是我弟弟的,我這個做姐姐的住了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