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一頭霧水。簡嬪無兒無女,平日裡也不受寵,在後宮裡的存在感極低,她和太子又素來沒有交往,為何要給太子下毒?
裴泊蒼也納悶:【簡嬪為什麼要害我爹爹?】
小羊駝搜了搜沒搜到:【小主人,這就得掃了簡嬪才能知道了。】
裴泊蒼:【好,那你先接著說。】
小羊駝:【當時馬才也問了紫煙,說好好的,簡嬪為什麼要害太子。但是紫煙卻搖頭說不知道,說簡嬪沒有告訴她,只讓她照做。】
【一開始馬才勸說她到皇后那裡去坦白,皇后娘娘定會為她做主,可紫煙卻說不可能的,連她來見馬才都是被人跟著來的,要是她敢奔著皇后宮裡去,怕是路走一半就被拖回去了。】
【馬才也六神無主,又不想紫煙死,又沒有辦法,抱住紫煙一起痛哭。】
【兩人抱在一起哭啊哭,哭啊哭,不知怎麼的,就滾到了一起……】說到這裡,小羊駝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泊蒼聽得正來勁兒,就見小羊駝突然用兩隻小蹄子捂住了嘴,便追問:【摔倒了嗎?】
眾人:「……」
十歲的小姑娘殷舒遙臉頰一紅,伸手就捂住了弟弟的耳朵。殷舒遠聽得正入神,一下把姐姐的手拽了下來,不滿地小聲抱怨:「阿姐你做什麼?」
殷舒遙一跺腳,不再理他。
小羊駝把蹄子從嘴上拿開:【啊對,是摔倒了。】
【後來兩人爬起來之後,馬才就說不想讓紫煙死,說有什麼事,他來替她辦,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甚至去死,他都無怨無悔,只要紫煙能活著就行。】
【紫煙便說,也不用做別的,只要把太子用的沉速香換了就行,且香裡面只是一些讓太子身體不那麼康健的成分,根本沒什麼明顯的害處。】
【一開始,馬才還以為是要給太子下當即斃命的那種劇毒,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結果一聽這話,便一口應下了。】
大公主聽得來氣,低聲咒罵:「狗奴才,回頭定要扒了他的皮。」
想著若是沒有阿駝和蒼兒,太子就那麼被毒死了,太子妃臉色緊繃著,「定不會饒了他們。」
裴泊蒼:【我爹爹用的沉速香,也是內官監的香藥庫做的嗎?】
小羊駝:【不是,正規的沉速香是由御用監的調香師做的,但做了手腳的沉速香,卻是紫煙從簡嬪那裡拿來給馬才的。】
裴泊蒼不理解:【可是阿駝,既然這兩種香都是輕易查不出來的,那為什麼還搞這麼麻煩,又是做兩種,又是威脅女官,拉攏馬才的?】
小羊駝:【太子身為儲君,身體康健事關國本,身上所用之物,無不小心謹慎。】
【一個小小的熏衣香在用到太子衣物之前,都要經過層層把關,更何況沉速香這種大宸儲君專用薰香。】
【若沒有內應,根本沒辦法做手腳,出了問題也很容易被發現。】
裴泊蒼:【層層把關,可還是讓我爹爹中招了。】
小羊駝:【都說了,這大宸皇宮漏得跟那破篩子似的。】
裴泊蒼:【那馬才換下來的香都在哪呢?】
小羊駝:【東宮月供沉速香都是線香形狀,馬才不好藏,也不敢燒,每月換下來之後,都是拿水浸泡成粉,之後趁著三天旬假的機會,或出去辦事的機會,找機會處理掉。】
裴泊蒼不理解:【可是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嗎?】
小羊駝:【皇宮裡頭多達上萬人,人多事雜,他又不怎麼起眼,加上他為人謹慎,所以還真就沒人注意。】
裴泊蒼:【那他還做過別的害我爹爹的事嗎?我爹爹中秋中毒,是他幹的嗎?】
小羊駝:【那不是,他並不知情。他唯一乾的就是換沉速香。】
裴泊蒼:【那他後來是怎麼死的】
小羊駝:【太子中毒身亡後,東宮所有人都被關押起來,馬才也在其中,後來紫煙來看過他一次,給他送了一些吃食,說讓他不要著急,再等等,她就會救他出去,結果沒想到馬才吃完那些飯菜,就死了,死不瞑目。】
裴泊蒼:【是紫煙故意害他?】
小羊駝:【那就不知道了。】
裴泊蒼看向殿內剩下的人:【那他們呢?】
小羊駝:【剩下的這些都是老實當差的,沒有什麼細作眼線。】
太子一直沉著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他就說他不可能識人不清到那個地步,各個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