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慶帝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孟大人,還不認罪?」
禮部尚書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頂著兩個青紫眼圈,雙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
他手腳並用爬到殿中央,對著昭慶帝的方向「砰砰」直磕響頭:「臣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求陛下開恩饒命啊!」
七皇子和慶妃原本也想跟著下跪求情,但轉念想起,禮部尚書還曾用河豚毒謀害蕭閣老和左都御史車大人。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如坐針氈地待在原地,心裡七上八下,沒有著落。
昭慶帝抄起桌上的酒盞正正砸在禮部尚書頭上:「身為朝廷命官,竟為了銀錢,做出此等草菅人命之事,朕替你臊得慌。」
「來人,拖下去,先關起來,等候發落。」
駱襄應是,招手喊來兩名錦衣衛,將人堵了嘴拖走了。
殿內安靜下來,昭慶帝的目光移向慶妃和七皇子,見二人不敢抬頭和他對視,他冷哼一聲,沒有當場處置,而是揮了下手:「接著用膳。」別因為他一人打擾了蒼兒和阿駝的掃人大計。
眾人當然明白昭慶帝的用意,陛下這是打算借著今日酒宴,把在座所有人都掃個遍啊。
裴泊蒼見大家又吃吃喝喝起來,便揪了揪裴凖耳朵,示意他繼續往前走,在心裡說:【阿駝,那個禮部尚書還幹了什麼?】
小羊駝:【除了殺了那富商,未來會殺了蕭閣老和車大人,剩下的就是貪貪污,借著權勢暗地裡經商斂財罷了。】
裴泊蒼放下心來,有些高興地轉轉撥浪鼓:【那現在好了,我皇爺爺把他抓起來了,他以後就不能害人了。】
小羊駝:【是這樣的小主人。】
裴泊蒼:【可是阿駝,你之前不是說,那聚慶齋的廚子和掌柜的,後來都死了嗎?是被誰殺的?】
小羊駝:【因為那時候昭慶帝查得緊,禮部尚書怕查到自己身上,就把那兩人殺人滅口了。】
【真夠壞的。】裴泊蒼:【阿駝,那按照蔡閣老所說,讓禮部尚書用河豚殺了我舅祖父和車大人,是三皇子和黎閣老指使的了?】
小羊駝又仔細搜了搜:【不是他們。】
裴泊蒼納悶:【那蔡閣老撒謊了?】
小羊駝:【應該是的,具體是誰讓他那麼說的,那就得掃到蔡閣老才知道了。】
裴泊蒼:【阿駝,那我們接著說別人吧,待會兒再去偏殿掃他。】
小羊駝:【好的,小主人,你要聽誰的事?】
裴泊蒼:【那咱們就說說黎閣老吧,你看我爹爹中毒是不是他搞的。】
小羊駝搜索一番,答:【不是他幹的,黎閣老覺得,等昭慶帝駕崩之後,他擁護三皇子上位那是手到擒來的事,他完全沒必要耗費心神去給太子下毒。】
裴泊蒼:【那放火燒我皇爺爺的人,是他嗎?】
小羊駝:【也不是,他格外享受與昭慶帝明爭暗鬥的博弈,覺得堂堂一國之君被他氣得無可奈何,還要與他禮讓三分,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他沒想過要殺掉昭慶帝。】
黎閣老聞言,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他雖在朝堂上一向專橫跋扈,但此刻被當眾揭穿,竟覺臉上火辣辣的,竟難得地顯出幾分狼狽之態。
昭慶帝和太子等人面面相覷,竟然不是黎閣老?那到底是誰?
想到昭慶帝經常在朝堂上氣得頭暈腦脹回來,裴泊蒼就來氣:【他怎麼這麼不要臉?】
小羊駝:【是啊,他就是那麼不要臉。他向來覺得朝政盡在掌控——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些年來他把持朝綱,連昭慶帝都奈何不得。】
【還有一點,太子膝下僅有小主人你一個孩子,而三皇子已育有三子二女。單論子嗣,三皇子確實比太子更具繼位優勢。】
【黎閣老對三皇子以後登基為帝這事可謂十分自信,所以並沒有暗中給太子下毒,也沒害昭慶帝。】
裴泊蒼困惑了:【可是,黎貴妃宮裡的兩個嬤嬤不是聽黎貴妃的指使,也不是黎閣老指使的,那到底是誰幹的呢?】
小羊駝:【那就得掃過所有人才能知道了。】
裴泊蒼:【那先把黎閣老的事情說完,咱們再去掃別人。】
小羊駝說好,接著講:【黎閣老屬意三皇子當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在當初昭慶帝要立太子之時,黎閣老就已經帶著朝臣再三勸諫,讓昭慶帝立三皇子,只不過太子占嫡又占長,昭慶帝又格外堅決,黎閣老這才沒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