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齊宿抹了把臉,蔫蔫道。
「棉花娃娃呢?」
「……以後不抱了。」
「扔了?」
「別管。」
「你個腦殘粉。」
第2章 這就是『愛』
與此同時。
異國郊區別墅,無邊的昏暗中。
髮絲散亂的女人蜷縮在地上急促喘息。
潔淨裙身下,白細的腳腕被緊扣的金色鏈條勒出刺眼傷痕,裸露在外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布滿猩紅抽傷。
她顫著,急喘著,像溺水不得救的人,虛弱又可憐。
「Honey,怎麼還是這麼不聽話,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唉——我已經對馴服你沒耐心了。」
發泄完暴虐的男人扔掉皮帶,從柜子里找出一瓶藥劑吸入針管,抓起地上女人的頭髮,癲狂一笑。
「看到這個了嗎?好東西,我知道你意志力強,專門配合你體質挑選藥勁最強一種,看我對你多上心。」
他轉著注射器,暢想未來:
「Honey,一旦染上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了,復出更是想都不要想,不說你的腿有沒有再恢復的可能,誰會承認一個染上毒-癮的運動員呢,你說是不是?」
他排出空氣,難掩激動。
「到時身敗名裂,你這輩子也別想再出現在公共視野了,安穩跟我在這裡過一生吧,我親愛的甜心~」
被透明對針管映出的蒼白臉龐,正是海報上春風得意的女人。
只是現在的她目光空洞,神情麻木。
仿若一具會喘氣的木偶,任人擺布,半分生機也無。
「Honey,很快就好了,很快你就能爽到上天。」
男人拉出她瘦削的手肘,針頭對準冷白皮膚下清晰的靜脈,眼中火苗瘋狂跳動,興奮即將溢出眼眶。
喉間溢出的聲音溫柔繾綣,像極了情人鄭重的承諾。
「還記得嗎?你母親把你託付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薛知恩,終於要是他的了。
什麼高嶺之花。
什麼天才繼承人。
以後只能在他西裝褲下搖尾乞憐,徹底變成一個依附他而生的禁。臠。
美好願景即將達成。
男人呼吸大幅度噴灑,脖上青白筋脈凸現,就在針管插入冷白皮膚的前一刻,他的手腕被迫調轉。
一聲極細小的針頭入肉聲傳來,他震驚的眼神對上女人空洞卻陰森的眸光。
下一秒,液體被快速推進去,鎖鏈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男人一時不察被死死鎖住脖頸,薛知恩毫無情緒,手卻越來越緊。
「放……放手……」
「你怎麼還敢提我母親?」
她好似根本聽不見求救,喃喃自語。
「不夠嗎?我早就被你們毀了,難道還不夠嗎?」
男人還在說:
「我那是愛你……honey……現在已經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你不能殺我……」
「這句話我聽了半輩子。」
薛知恩一點點絞緊鐵鏈,面無表情地感受生命在手裡流逝,嗓音發哽,吐字間是無盡的厭倦。
「我求求你們別再愛我了。」
「呃……呃呃……」
男人兩眼翻白,眼見要斷氣。
『嘭——』
隨著一聲巨大的衝撞聲,別墅房門突然被破開。
門縫奔逃躥來的光照亮她眼角一滴冰冷的淚,滑落消失。
熟悉的眾人衝進來,嘈雜各種聲音打破黑暗。
「先阻止大小姐!」
「您先冷靜冷靜,不要做傻事!」
「快,快把輪椅推過來!」
幾人上前才把地上即將斷氣的男人救下,將渾身脫力的薛知恩安穩扶到他們帶來的輪椅上。
「大小姐,您……」
看著她狼狽破碎的模樣,下屬們實在沒法問出『沒事吧』三個字。
「去。」薛知恩指地上剛撿回一條命正大喘氣的男人,沒有任何起伏,「把他兩條腿卸掉。」
「這——」下屬有些為難,「他到底是崔家的人……」
「你們不來,我來。」
眼見薛知恩要起身,下屬忙說:「聽您的,聽您的。」
一群人圍住躺在地毯上的男人。
他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回,還被開了天窗,這會兒精神興奮異常,被卸骨頭的疼痛也能忍下來。
滿頭冷汗趴著去夠薛知恩的腳踝,瘋癲道。
「我愛你啊,薛知恩,我愛你這點永遠不會變,就算是死,就算你想殺我,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我好愛好愛你,你知道的,現在已經沒人比我更愛你了,你知道的。」
薛知恩看著他。
好像在看一坨粘膩散發臭味的黑色液體,扭曲變形著朝她靠攏。
這就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