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人打斷,她沒心情了。
就這樣全身濕透地躺到床上,被子就在旁邊,她連拉都不想拉,屈身抱緊自己,闔上眼沉沉睡去。
她沒注意到因剛才擦身而過,窗簾被撫動開。
一縷光從縫隙中溢了進來,虛虛掃在床尾,照出一條明亮落在她冷白的右腳腳踝。
用了一天的時間齊宿把剩下的幾棟樓統計完,下午到居委會交差,正好向吳翠打聽一些事。
「吳姨,十棟六零二住的住戶,你認識嗎?」
吳翠拿出眼鏡戴上,翻看普查表。
「你說陸家那小姑娘?」
「您認識?」齊宿追問。
公布資料上,薛知恩的母親就姓陸。
「這小區里還有你姨我不認識的?」吳翠抬抬眼鏡框,「你跟她撞上了?」
齊宿撓撓頭:「小區里那些流言您也知道,畢竟就住我對面……」
他話留了一半。
「齊宿,你怎麼回事?」吳翠抬手撂下普查表,「居然也信那群長舌胡傳?你這思想覺悟不行!正好過幾天街道要開思想教育課,你也給我去。」
知道這是惹生氣了,齊宿立馬求饒。
「可別,吳姨我就是問問,您不想說算了。」
吳翠表情這才緩和了些,但想到陸家那個,又犯起愁,摘下眼鏡搓搓太陽穴。
「別給我打馬虎眼,你是不是見過她了?」
齊宿轉著筆的手停下,垂眸低低道。
「嗯,見過了。」
「……感覺她狀態怎麼樣?」吳翠搓太陽穴的手頓住。
回想起那人的模樣,齊宿搖搖頭,如實說。
「不太好。」
「唉,」吳翠嘆了口氣,把眼鏡擱回眼鏡盒,「陸家的,跟我和你媽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不過我們有二十多年沒見了。」
齊宿有些意外,他都不知道他媽還有這種人脈。
「那怎麼沒見她母親?」
這一個多月,沒人見過十棟六零二有人來,他明明記得薛知恩的母親很關心她。
「……」
吳翠沉默,雙手交疊抵著桌子,良久才開口。
「她母親去世了。」
「什麼?」齊宿猛地抬頭,不可置信,「什麼時候的事?因為什麼?」
新聞怎麼沒有報導?外界一點消息都沒有!
「有……」吳翠思忖道,「有一年了吧,我也是人小姑娘來辦手續才知道。」
記憶中陸家女兒是典型的別人家孩子。
永遠穿著乾淨的小白裙,小白鞋,扎著漂亮整潔的麻花辮。
在那個不太富裕的父母寵愛,家庭美滿,後來父母經商一路高升。
自身還優秀,同齡人還在過家家、玩泥巴,她已經各種獎項拿到手軟了。
他們這些老鄉就屬陸箏最有出息,事業有成,嫁的也好,孩子也厲害……可人卻這麼早就走了。
「至於因為什麼,那孩子不願意說,但我估計是意外事故,」吳翠惋惜地搖搖頭,「你說這麼大個事,新聞也沒報導。」
陸箏也算有名的企業家,還是一手培養出國家級運動員的偉大母親。
去世了外界一點消息沒有,這絕對不正常。
「……」
齊宿手裡的筆早不知掉哪去了,低著頭一言不發。
吳翠難得見他這麼沉默,多嘴一句。
「我跟她母親是舊識,居委會這邊又走不開,你們是鄰居平日裡多少關照關照。」
「小姑娘也是可憐,這邊也沒個認識的人。」吳翠感嘆。
遠親比不過近鄰,而且齊宿的人品她信得過。
「嗯,」齊宿點頭,「沒事,我先回去了。」
「慢點走。」
「好。」
他離開後。
看著普查表上薛知恩的姓名,吳翠回想起她來辦手續那天,小姑娘陰鬱沉默的模樣,神態上更加惋惜,嘀咕道。
「多好的孩子,可惜了……」
這次回家齊宿比以往走的都要快,他出了居委會幾乎是跑著回去。
「哎,齊宿——」
路邊遛狗的熟人見他剛要打招呼,一股風蹭的過去。
只留人和狗在原地面面相覷。
「跑這麼快,急著幹嘛?」
「汪!」
齊宿一口氣上了六樓,站在602門口胸口起伏喘息。
他敲門的手頓住,手握成拳停在半空,冗雜的心緒漸漸冷靜下來。
望著豬肝色的防盜門,良久,呼出口氣,轉身回601。&="&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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