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陳奉孝:「就算休假也該去更暖和點的地方吧,這地兒三月我看外面還有穿羽絨服的,要不是這我老家,習慣了,我都不樂意待,人家薛知恩憑什麼?」
陳奉孝:「憑這冷?冬天下雪多?」
齊宿也知道這事很難解釋,他不想透露過多,薛知恩看起來並不想別人知道她的現狀。
只講道理:「薛知恩籍貫是北城的,會來這兒,並不是不可能。」
「她不首都人嗎?」
陳奉孝好像聞到了八卦的味道,摸了把樓下奶奶給的瓜子。
這些都是公開信息,齊宿就算不說,陳奉孝也能查到。
「她母親是北城人,她跟著母親。」
「哦——」陳奉孝很快就拼好信息,「所以她媽以前是咱們小區的,就住602唄。」
「對。」
「編的還挺講邏輯。」陳奉孝嘀咕。
「你說什麼?」
「沒什麼,」陳奉孝拍拍手,「就假設你說得是真的。」
「我沒騙你。」
「打住,先聽我說。」
陳奉孝從頭跟他捋:
「你是說,前兩天你上樓人口登記的時候發現是薛知恩住你對面,接著意外發現她發燒暈倒在家,叫了救護車,一直在醫院照顧她,然後現在出院了,你還準備繼續看顧她?」
「是的。」齊宿應地理所當然。
陳奉孝噎了下:「咱們就先不評價你上趕著當保姆的事了,你去照顧人家,怎麼照顧出的一身傷?」
齊宿看著手上勉強沒發炎、起水泡的各類傷口,笑得扯疼嘴角也不顧。
「她只是心情有一點不好,其實都是我的錯。」
「……你的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這麼打你?」
陳奉孝跟他一起長大的,從來沒見過他受傷,就算當年黃毛帶著小混混堵他,也不過威脅了幾句。
他天生親和力強,就算是再兇悍的流浪貓到他懷裡也乖乖地任擼任抱。
齊宿有些心虛:「我,沒做什麼。」
「那你還要去照顧人家,你不知道疼嗎?」陳奉孝皺眉。
「不疼,」齊宿抿著唇,忍不住笑容咧得更大了,「奉孝,不知道你能不能懂,能被偶像親手觸碰,其實……很棒不是嗎?」
陳奉孝:「……」
陳奉孝不懂,陳奉孝大受震撼。
「我現在懷疑你臆想了這麼個人,然後自己在人家家自虐。」
齊宿不解釋了,只傻兮兮地笑。
笑得陳奉孝渾身發毛。
為什麼?
為什麼感覺他發小像個變態?
他搓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盡力把話題掰正。
「如果你沒有做出格的事,她還攻擊你,現在心理狀況肯定有很大問題,你應該報警,或是聯繫她家裡人把她接走,送去醫院才是正解。」
這次,齊宿臉上明晃晃的笑容消失了。
他想起此時躺在手機備忘錄里的兩串電話號碼,又憶起薛知恩空無一物的眼眸。
或許,或許,就像陳奉孝說的,讓她的家人把她接走,去醫院接受正規系統的治療才是好的選擇。
可是……
齊宿想著她說:家裡人都死了,她站在黑暗裡如同孤魂般寂寥的模樣。
那真的好嗎?
如果她的『家人』真的能照顧好她,為什麼她會一個人在這兒?為什麼她要拖著腿疾拼了命一樣離開?
又為什麼,在她的隻言片語間能聽到那種程度的傷害?
薛家不應該把她保護的很好嗎?
齊宿的疑問得不到解答,但他敏銳的直覺認為,給薛家人打電話,讓他們把薛知恩接回去,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陳奉孝讓他好好想想,下午帶他去醫院看看。
他還是不太信齊宿的話,覺得他是病了。
齊宿謝絕他的好意:「奉孝,我的大腦從來沒有現在這麼清醒,幸福,快樂過,如果那是幻覺,我情願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大門隨這句話緊閉。
獨留,陳奉孝站在門口愣神。
他……怕是真有病了。
齊宿想明白了一些事,上樓的腳步都鬆快了許多,只是剛轉著鑰匙踩上中間那段樓梯,眉心倏地蹙到一起,快速將鑰匙尖朝外攥在拳里,藏在身後。
對602門口鬼鬼祟祟的男人,語調禮貌和煦地開口:「請問,您找誰?」
第56章 謝謝您能記得她
聽到聲音,正要繼續敲門的中年男人轉過頭,看見是個面善的小伙,趕忙詢問。
「你好,你是住這對面的鄰居嗎?這幾天有見過這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