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真恐怖。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就是想見識一下,什麼樣的人你能喜歡這麼多年。」
「你就想去吧。」
齊宿冷臉丟下這句話,甩上大門,轉頭對沙發上的薛知恩一臉溫良:「馬上就能吃飯了,再乖乖等一會兒。」
被迫抱著熱水袋裹成粽子樣暖腿緩痛的薛知恩冷視著哼歌系圍裙的男人。
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現在也不去取換洗衣服,就這麼光著上半身戴圍裙。
直肩襯著兩條寬綁帶,健碩的粉肌堪堪罩在裡面,結實勻稱的手臂擇菜時,不經意間會晃動出傲人線條,莫名有種居家好男人的欲氣。
薛知恩腦中忽然蹦出某位朋友提過的詞。
——男媽媽。
他就像個賢惠體貼的男媽媽。
這念頭冒出來,薛知恩愣了一下,馬上把腦里亂七八糟地全甩淨,試圖轉移注意力道:「剛那個人是誰?」
一聲細微的異響從齊宿手裡溢出,他捏著碎成渣的菜杆,手背青筋凸暴,沉著半張臉又微笑著問了一遍。
「知恩,你說誰?」
第64章 我愛你,我只敢在心裡悄悄說
「剛剛過來的人……」
「剛才沒來人呀。」齊宿笑吟吟。
「可……」
「那是條狗。」齊宿睜眼胡說。
薛知恩滯了兩秒,覺得無語:「狗會買菜給你送來?」
「這只比較聰明。」齊宿滿臉認真。
在樓下拆保溫飯盒的陳奉孝突然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心想是不是早上受涼了。
「……」
滿口胡話。
薛知恩有點生氣:「你這傢伙胡扯也要有個限度。」
誰能比他還像狗?
這次被凶,齊宿擇菜的手一頓,本就賁起的背膀脈絡溝壑搏動,青白皮膚幽光波晃,似在極力隱忍。
他還在笑,只是稍仰的粗頸勃出一道壓抑的筋痕:「知恩,為什麼想問他呢?」
「你……」他噠拉著長腿極快地走到沙發邊,高大的身影像小山一樣堵在她面前,陰翳籠罩,聲音嘶啞,「你喜歡他嗎?」
薛知恩被問懵了,表情有點呆。
喜歡誰?
一個連臉都沒注意看的陌生人?
她有病嗎?
見人就愛?
薛知恩蹙起秀眉,剛要反嘴,抬頭就觸到男人眼底藏都藏不住的緊張,好像生怕她說一個『喜歡』。
倏地,薛知恩腦內冒出一股逗狗的惡意,儘量挺起被裹得嚴實的身軀,顯得有氣勢些說。
「我就是喜歡又怎麼樣?你把他介紹給我?」
「……」齊宿的嗓音隱約發哽,「他配不上你。」
薛知恩哼聲:「一夜情要什麼配不配得上?反正我還沒跟男人做過,我看他就很合適。」
儘管她連人家身高長相都沒看清……在那個距離,她的眼睛只能看清一個人。
想到這一點,薛知恩愈發煩躁。
「知恩,」齊宿輕喚她一聲,低著頭悶悶說,「不要這樣……」
薛知恩嗤他:「你不跟我上床,我找別人不行嗎?難道這你也要管?你以為你是誰?」
「……」
齊宿沉默地看著,縮在沙發上,像個被裹成菜卷小貓咪一樣憤憤不平的薛知恩,韌舌舔了舔滲癢的牙根。
好想、好想咬她一口。
男人霍然躬腰,肌壯的脊背繃直,定定直視她冷淡的眼眸。
「你想做什麼?」
薛知恩聞到一絲危險的味道,往後縮了縮,已經做好了等會兒他敢做什麼,就把熱水袋裡滾燙的水兜頭澆到他身上的打算。
誰知,齊宿並未靠近她,自始至終跟她擱著薄薄的距離,惶恐冒犯。
圍裙因肌肉擠壓領口敞得一覽無餘,稍一低眸,撩撥勾人地明晃晃。
薛知恩冷冷睨他,齊宿漆暗的褐眸映著她的輪廓,只用兩人才能聽見音量,輕輕說:「知恩,他長得沒有我好看,沒有我身材好,也沒有我……」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