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想求你別生氣,想讓你跟我回家。」
薛知恩蹙眉:「我說了我沒生氣。」
「我知道,」齊宿收斂濃烈到嚇人的晦暗眸光,紅著眼尾看她,語氣卑微,「可是我怕你突然不要我了。」
「不聽話的傢伙我要來幹什麼?」薛知恩冷道,「滾遠點!」
「一定要我親嗎?」
薛知恩正在氣頭上:「誰要你親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齊宿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他儘量跟她打商量。
「那個……」
信徒,能跪下來親吻神明鞋尖,已然是最高的福澤,最濃的聖愛了。
多的齊宿真的不敢想。
這麼說,他還就真這麼幹了。
他跪下深深地,痴迷地,狂戀地仰望比之前更低姿態地仰望她,仿佛在瞻仰站在台階之上的神明。
眼裡是幸福,是期待,是愛意。
「我要吻您了。」
——他說。
仿佛塵埃從來不會沾染到她身上,又仿佛塵埃沾上她,那便是閃亮精美的細鑽。
『砰——!!』
副駕駛的門被從內大力關上。
第122章 我只配是您的普通鄰居
薛知恩泄完憤,直起身子,手拍了拍他。
「喂,起來,死變態,我要回家。」
齊宿本能地按住她的手,摁在胸腔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等,等一會兒,我現在的樣子開不了車……」
薛知恩看著他臊紅難以忍耐的模樣,不管他衣服的凌亂,餘韻未退,冷漠得像提了褲子就走的嫖客。
「我只等你五分鐘。」
齊宿無奈:「五分鐘不夠啊。」
「不夠你就頂著這個樣子開車。」
想到那畫面,齊宿快熟了:「那太難為情了。」
「哼,誰管你。」薛知恩昂頭,不耐煩道,「你噁心死了,把我的手放開。」
齊宿愛不釋手地輕捏著她被侵熱的掌心,他不想放。
此時此刻被她「寵壞」的男人,不要臉地認為自己可以有這樣一點小任性,他眯著水汪汪的杏眼,將她鎖在目光里輕笑。
「知恩,你就這麼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薛知恩冷冷凝視他,幾秒後,破天荒地勾唇答應:「好啊。」
本來以為會得來一巴掌的齊宿:「……」
沒等他回神。
她說:「抱著你等一會兒?」
齊宿額頭流出幾滴熱汗,腦子成一灘熟漿糊:「不,不是的……算我求你……你先起來……就普通的等一會兒就好啊……!」
薛知恩不起來,聲音悅耳動聽。
「你說……他們會不會看我們?」
齊宿表情空白。
「你怎麼不說話?」
「……」
「你的身體怎麼越來越燙了?」
「……」
「喂,你是不是要燒死了?」
「……」
「說話呀變態。」
「……」
「別死在我懷裡!」
「……」
齊宿當然說不了話了。
他的腦子早在薛知恩那句指向不明的話里宕機了,甚至重啟都做不到了。
因為燒冒煙了。
現在最主要的是滅火。
就在薛知恩考慮是撥打120還是去後備箱拿車載滅火器時,齊宿靠某種信念復活了,他就當作沒聽見,閉了閉火樣的深眸,跟薛知恩商量。
「知恩,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這樣抱在一起,他什麼時候才能冷靜,什麼時候才能上路?
今天晚上還回家吃飯嗎?
菜市場是不是要關門了?
今天晚上做什麼菜來著?
他儘量用亂七八糟的瑣事填滿自己像是高燒的大腦。
「那你可不可以把放在我腰上的狗爪拿開?」薛知恩幽幽開口。
齊宿這才意識到他不知何時摟住她的腰,看似是她抱自己,實則是他過長的單臂將人鎖在懷裡不放。
他羞壞了:「如果,我說那不是我的手,你信嗎?」
「哦?」薛知恩稍稍起身,反手按住那隻摟她的右臂,「那我把它掰斷你這死騙子也無所謂吧?」
說到這兒,齊宿真心實意地笑了。
「如果那是我的,你能不能把它掰斷?」
「……」薛知恩沉默了一會兒,「不能。」
齊宿忍不住呵呵笑:「你開始憐愛我了~」
他隨口說:「感覺距離你愛上我的那天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