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宿硬著頭皮去付錢的時候接受了老闆意味深長眼神的洗禮,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跟女朋友感情真好啊,剛談戀愛嗎?」
「嗯……」
老闆感慨:「讓我想起我年輕時和我老婆,熱戀期的回憶也很甜蜜,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我跟我老婆還是初戀。」
聽到這兒,齊宿精神了些,餘光始終停在正在看魚的薛知恩,洋溢出有些幸福的笨蛋笑容,似乎很是自豪地說。
「她也是我的初戀!」
第177章 無價之寶
老闆倒是不意外,以這對小情侶的黏糊勁頭,不是初戀就是真愛。
也可能是真愛初戀。
像他跟他老婆。
選完魚缸、魚食和造景耗材,臨走前,老闆送了他們兩條小錦鯉,笑著說錦鯉有愛情美滿的象徵,祝他們生活幸福。
兩人看著在氧氣袋裡游來游去的兩條花錦鯉,相視一眼。
「錦鯉的壽命好像很長。」
「一般有二十多年吧。」
「也就是說……」
能活到曾孫子出來。
兩人又默默對視,莫名地明白對方的想法,同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齊宿彎著眼尾說:「說不定還能等到曾曾曾孫子出生。」
薛知恩順著他說:「那你要繼續想名字了。」
「你會陪我一起想嗎?」
他捏了下她的掌心,彎腰靠近她。
不長記性的狗男人。
薛知恩別過臉,但沒甩開他的手:「你自己取。」
「陪我取嘛,陪我取嘛,」齊宿知道她會答應,所以他肆無忌憚地朝她撒嬌,「知恩最好了~」
「你好煩啊!」
薛知恩抬起手,真想給他一巴掌。
齊宿舔她手:「你這是答應了?」
薛知恩氣急:「我哪裡答應了?」
齊宿:「你剛才說『好』。」
薛知恩:「……」
「你這死變態只撿自己想聽的聽是吧?」
「不是的,」齊宿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是你太寵愛我了,什麼都順著我,什麼都答應我。」
「我哪有?」薛知恩目露不解。
她什麼時候寵愛他,順著他了?
「你就有。」
齊宿站直,掰著手指細數:「你打我像愛撫,罵我像說情話。」
「不僅如此,還願意親我,讓我賴在你家,我說的話就算是很奇怪的內容,你也會句句有回應,順著我的話題說……」
越說,齊宿的眼睛越紅,幾乎要哭出來了。
「薛知恩,你真好,真的很好。」
你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人,我知道。
你還願意對這麼卑鄙不堪的我好。
你真的……
齊宿的心和眼都好酸好酸,但他極力忍著不哭。
薛知恩看著這要哭不哭,一直念叨她好,她好,她世界第一好的笨男人,煩躁地拉起他的手。
「走了,你要在這裡被人圍觀嗎?不是還要買花嗎?」
齊宿握緊她的手,傻呵呵地破涕為笑,「好,一起去買花。」
兩人往前走著,突然,薛知恩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闆送魚的時候有說性別嗎?」
「……」齊宿看了看,謹慎道,「應該是一公一母吧?」
「如果不是怎麼辦?」
齊宿很認真地說:「那曾孫子的事可能要擱一擱了。」
「好奇怪啊,我們。」
「有嗎?」
齊宿不覺得奇怪,他只覺得就算跟她說得每句話都有意義,都該被珍藏。
他腦子裡有個小本本。
記著她說的每個字,每處停頓,每點情緒。
比如她現在說——『我們』。
多麼美好的詞組,多麼自然的表情啊。
他們牽著手,並肩逛著,她說著我們。
或許,這世上有奇蹟,錯覺也能成真。
植物區就在出口附近,各種各樣的綠色簇擁布滿塑膠大棚,有高聳的熱帶葉,也有小小一株不起眼的含羞草,和矮成一片的多肉植物。
對於薛知恩這種豪門貴女來說,再名貴的植物不過一栽在自家綠化帶的野草。
她家的老祖宗,年紀大了也愛附庸風雅,養了一院子蘭花,請了專人專門打理她那些寶貝國香。
薛知恩不喜歡,一堆破綠葉子花,搭那麼多錢沒意思,不像齊宿,多節省,路邊的狗尾巴草他拔回去都養得很好。
薛知恩蹲在一戳就收回葉子的含羞草面前,覺得跟齊宿很像。
便宜,好養活,極容易害羞。
一個一碰就收起葉子,一個一碰就臉紅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