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汝無情道:「要不你回去吧,這麼多年我早看膩你了,反正你皮糙肉厚的,摔了我不心疼,別帶著我妮兒摔了就行。」
齊宿像護犢子一樣警惕他媽。
「爸!你管一管!」
封濂比他媽還無情。
「我覺得你媽說得對。」
「……知恩,」齊宿可憐巴巴地說,「這個家只有你能為我做主了,收留我一晚吧。」
收留你的小狗一晚吧。
薛知恩感覺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小臉熱熱燙燙的。
什麼時候成她家了?
最後,因為知恩的大發慈悲,齊狗沒被趕出去誰門口,他睡沙發。
這裡也是三室兩廳的格局,一間主臥,一間次臥,還有一間是父母的書房,平時他媽練字,他爸畫花、加指導。
齊宿說,他媽練字是在靜心,因為她性子太急太沖,而他爸主要是閒的沒事幹,就愛陪著他媽。
薛知恩看向他一本正經的臉,齊宿認真地點點腦袋。
莫名有些好笑。
她路過雙人並排的書桌,感嘆:「你父母感情真好。」
「也可以成為你父母。」
第185章 你會為我驕傲嗎?
空氣足足靜了半分鐘。
薛知恩站在滿載的玻璃櫃前,垂眸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獎盃,好像沒聽見他那句話。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人的心跳漏了半拍。
這一櫃是齊宿中學時代得的個人獎,在他看來都是些無足輕重的東西,薛知恩卻駐足看了許久。
像在觀看他的前半生。
從小學、初中開始嶄露頭角,到高中已經小有名氣……
在男人緊張不安的目光里,她如實說:「你是個天才。」
齊宿磕巴一下,差點把舌頭咽了,他把最頂上國際青少年繪畫大賽的金獎放回去。
「我只是個普通人,跟你比差遠了……」
「為什麼要跟我比?」薛知恩歪頭看他,「我覺得你很厲害。」
齊宿的心跳有些停了。
「你不這麼覺得嗎?」
「我……」
「你不為自己驕傲嗎?」
齊宿沉默了。
他被薛知恩看著,很多話卡在喉間,最後匯成一句反問。
「你會為我感到驕傲嗎?」
「……」
這次換成了薛知恩沉默。
跟上一句一樣,她沒有回答,齊宿的心涼了半截,他關上玻璃櫃門,轉移話題說。
「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吧。」
齊宿的房間很簡單幹淨,樸素的實木單人床,配著書桌和簡約的老式衣櫃。
大概他亂七八糟的都放另一個家了,屋裡只有他上學時的東西,尤其書桌上的小相框格外醒目。
一般人都放全家合照,齊宿就不一樣了,他放她第一次參加奧運的照片。
薛知恩詭異的視線飄來,齊宿飛起一步將相框藏在身後,臉和脖子漲成豬肝色。
他的親媽啊,怎麼不知道幫他藏一藏?!
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做人?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什麼他不提前在自己的房間挖個地道?
以備這種不時之需!
跑是沒法跑了,他也捨不得跑。
「那、那個我沒有用你的照片做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好看。」
越解釋越奇怪,齊宿已經要說不下去了。
薛知恩視線從下往上:「真的沒做過什麼?」
「真的沒有!」
薛知恩挑眉:「我又沒說不信,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齊宿:「……」
他縮小音量:「對不起,我小點聲。」
薛知恩走到他面前,手心朝上:「給我看看。」
齊宿僵硬道:「別看了吧……」
「給我看看。」
他扭扭捏捏半天。
小姑娘不耐煩了:「我的照片我看看還不行了?給我看看!」
她凶起來,更萌了。
沒辦法,齊宿心臟被擊中,只好磨磨唧唧地把相框給她。
隔著玻璃打眼一瞧,裡面的照片竟然不是網上列印的。
薛知恩掀起相框,確認是她早期的簽名照,還是張少有的抓拍照,就連她本人都沒有這張照片。
精心保存的相紙里——
她身著淺粉色相間的滑雪服,抱著那時最愛的一塊單板,剛從雪坡滑下來,正巧上移滑雪鏡那一刻自然的笑被正面抓拍。
藍天雪景,女孩白皙稚嫩的臉蛋被凍得微粉,眼眸又翹又亮,明媚大方。
攝影師的水平很高。
「你哪裡來的?」
薛知恩掰著手指頭算算,六年粉絲,也不該會有她這麼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