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陡然站定,回頭用一種很冷漠的眼神凝他:「別那麼叫我,齊先生,我的『未婚夫』和你的金主可都還在外面,被誤會了可不好。」
齊宿想說他沒有金主,但在聽到她提起『未婚夫』三個字心如刀絞。
她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他……
齊宿眼尾泛紅,他剛想開口,卻看到她捏槍的右手上一道燒紅的燙傷。
顧不上心痛,他快步拉住她的手,眉心可以夾死蒼蠅。
「薛知恩……」
他想問她具體情況,想問她疼不疼?
『啪——』
卻先得來暴怒的一巴掌。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碰我?」
「髒死了!你怎麼敢碰我?」薛知恩眼裡像燃了一團火,惡狠狠地罵他,「鬆開我!噁心的髒東西!!」
齊宿的表情很悲傷。
他想說自己有洗澡的,自己不髒,他手上的傷半個月了斷斷續續地還沒全好,裹著層厚厚的紗布,把她按在樹幹上。
足夠壓死人,折磨他日日夜夜的思念控制了他的神智。
他做出了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男人的大手捧住她的臉頰,張口封住她怒罵的唇,發狠地親吻她,似乎要用一切行動告訴她。
我好想你。
我好愛你。
別離開我。
別拋棄我。
薛知恩怎麼可能被他馴服,她攜著狠戾咬上他的舌頭,咬出血腥,要咬斷似的。
齊宿也是個瘋的,被咬斷舌肉也要跟她接吻,最好把他的肉餵給她吃,讓她吸收他的一部分,跟她永遠永遠在一起。
這吻到最後鮮血淋漓,津液與血液混合,唇齒間一塌糊塗。
薛知恩真想一槍打死他。
她一槍托毫不留情地砸上他的小腹,男人悶哼一聲,被迫離開她的唇瓣一點點。
她趁機躲過,虎口狠狠擦掉發麻唇瓣上的血絲,噁心到想吐:
「陰魂不散,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弄死你。」
第220章 瘋批小薛總
「那你就來弄死我好了。」
齊宿想要上前靠近她,一聲槍響,擦過他的耳廓,灼痛傳來,鮮血直流。
薛知恩面無表情:「別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
她確實不是在開玩笑。
齊宿卻想笑。
他空蕩蕩的眼盯著她比槍口還黑的雙眸。
「那為什麼打偏?」
「為什麼不沖我的眉心、我的心臟打?」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他說著一步步走近她,薛知恩站在原地不動,眼底冷漠。
直到男人大手握住她的槍管,抵在自己絞痛的心臟位置,任由耳尖的血成腥紅的線淌入脖頸,扯開唇笑。
「不然你就在這兒殺了我吧。」
「不然我沒法停止愛你。」
「殺了我吧。」
「拜託你了。」
他雙手緊握槍管,卑微地弓腰,讓褪去溫度的槍管摁在自己的眉心。
「……」
薛知恩十四歲開始打獵,持槍面對被激怒狂奔而來的猛獸都未顫過一下的手,此時輕顫。
她努力嘲諷他:「你還真是為了得到一切不擇手段。」
齊宿聽不明白她的話,但他說:「我是會為了你『不擇手段』。」
這話在薛知恩耳里無疑就是挑釁。
她嗤笑:「與其在我這繼續浪費工夫,不如去想想怎麼討好你的『新金主』。」
她將那三個字咬重,咬緊。
「我沒有金主……我只有你……」齊宿眼眶紅了,「你殺了我吧,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不想聽……」
他要哭了。
眼淚掛在眼角要落不落。
好不可憐。
「……」
扣在槍上的五指伸開又收緊,仿佛握不住槍了,本能驅使她指尖微動。
「開槍啊。」齊宿捏著槍管的手指慘白,顫聲催促,「你開槍啊!」
她喉間乾澀,明明是八月卻感覺被寒風颳過:「別……」
「齊先生?」
一道女聲忽然插入,打散了她最後一個字。
「你們在做什麼?」
營地那邊聽到外圍有連續的槍響,眾人跑來查看,結果就撞上這一幕。
男人佝僂著腰被這場局的東道主拿槍抵著。
『砰——!!』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巨大槍聲嚇到,紛紛屏住呼吸睜大眼望去。
彈殼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