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到他不願意給別人看，他眼中的『世界』。
「那給我看看，我是你的導師，有問題你應該第一時間問我。」
「也不能給您看。」
他長得高大，輕而易舉把個子稍矮的教授擋了個全乎。
「你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易教授狐疑，「難不成你改賽道去攻克人體了？」
也不怪易教授多想，他的風景油畫得意門生受挫差點一蹶不振，改變創作思路也正常。
而齊宿之所以是他最得意的學生，除了他的天才實力還有他那好到誇張的人品和名聲，搜刮記憶最近沒有什麼油畫系學生和裸體模特的緋聞，他才放下點心。
齊宿卻是不知道想到什麼，臉頰和脖子紅得不可思議。
「您在說什麼啊，好了，快出去吧！」
他從沒見過這個處世遊刃有餘的好學生羞赧成這樣。
「不會讓我說中了吧齊宿。」
「怎麼可能！！」
門被拍上。
易教授還在外面叫喊：「齊宿我允許你墮落一陣，但你之前被人冒名頂替，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這次展覽你絕不能放棄！」
「老師我心裡有數。」齊宿同樣回。
「你有個P！」
齊宿不再回了。
成名對一個畫家固然重要，仰望繆斯卻刻不容緩。
望著牆面龐大的畫作，他卻將目光落在風雪的中一點不那麼明顯的人影上，他匆忙整理剛才跟教授推拉弄皺的衣衫，侷促地笑笑。
「抱歉，有點吵，老師他就是這樣咋咋呼呼，但人很好，對我也像親生孩子……」
他好像恍惚自己在跟畫說話，笨拙地撓撓頭，想換件平整的衣服繼續，這裡沒有人，只有一幅女孩專心與雪山之巔對抗的畫作。
可齊宿拉起上衣露出半截精瘦的腰，還是往後看了一眼，紅了耳廓。
宛如情竇初開的少年，悄悄挪去裡間換了。
同時，位於大陸最北部獵場的薛家大小姐接到邀請。
她一手拎著雙管獵槍一手隨意擺弄那張精美非凡在她眼裡無聊至極的內部請柬。
「我可以不去嗎？」
「媽媽需要你。」
「……」
她什麼話都沒說，一槍打下飛過的雁鳥。
大雁從天空滑落，與它的自由永遠再見。
亦如她。
*
「你們系的教授都這麼邀請你了，我記得這次有很多知名公司和媒體會到場，你真的不去參展？」
學校門口的燒烤攤，蕭騁炫著羊肉串問。
齊宿看這曾經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猛炫煙火，不在意道。
「我不急。」
「要不說你能搞藝術呢，火燒眉毛心態還這麼穩，我倒想聽聽大天才還有什麼翻身計劃。」
「大概會讀博吧，」齊宿垂眸說，「我還想留在首都。」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你不是說要去週遊世界看遍美景嗎？」
齊宿笑了，隱去重點：「週遊世界也要有money，總不能啃老吧。」
蕭騁知道他大學期間一直用獎學金和比賽獎金，對他父母並不了解，只清楚工薪階層，一家人關係特別好。
「我家裡有認識的畫商，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這事兒他早問過齊宿了，果不其然再次遭到拒絕。
「不用，你剛脫離蕭家別折騰了，我自己有數。」
蕭騁跟易教授一樣，不知道他有什麼數，明明處處受限。
到現在蕭騁還記得齊宿被人頂替時校方領導對他說的話。
「齊宿同學，你很優秀，我們都為你驕傲，但你總不能一直優秀吧。」
沒權沒勢天才的路也不好走啊。
「來，」蕭騁拿起啤酒，「等我創業項目成功，我就資助你！咱們辦畫展，辦大大滴！」
齊宿跟他碰杯：「那我就等蕭總抬舉了。」
「都哥們！」
飯後，微醺的齊宿重新回到畫室，他手裡本來還拿著啤酒瓶到畫室前丟了，他看著畫，絮絮叨叨。
「我今天跟朋友去吃燒烤了喝了一點酒，只有一點點，」他特意比手勢，傻傻地笑了，「不知道我身上有沒有味道，」他揪起衣領聞了聞，怕熏到誰似的往後坐了坐，跟她講今晚的所見所聞，講路邊的彩燈又壞了幾顆，貓學長又騙走他幾根貓條，講他成不了專職畫家往後的打算，讀博，畫畫，留校……
講著講著，他意識到：「是不是很無聊？」
他抱著膝蓋，望著畫中的身影，神態有些發痴：「跟你比是很無聊的。」
不過，他又開心地笑了：「我聽說你年底有場公開比賽，我會去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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