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了,不要一個人憋著,」他懇求她,「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一起解決。」
「我……」
他小心翼翼的、滿載愛意的眼神似乎讓薛知恩更亂了。
如果是一個有些心機,對她也有那麼點圖錢的男人,她自認為可以遊刃有餘的控制。
可一個只要愛的。
她腦子攪合成了一灘漿糊,無法思考,驟然陷入一種失控的、攥不住的恐慌,連帶對他的態度也不好了。
「夠了!別跟我說話,我說了我累了我要睡了,等我出差回來再說!不要再煩我了!」
她像縮頭烏龜似的,扯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
這在齊宿眼裡,是看都不想看他了。
很久、很久以後,男人躺在她身邊,把頭儘可能地縮近她,一呼一吸滾燙中多了幾分潮濕。
他聲音很啞,低低呢喃。
「沒關係的,只要你別不要我。」
第306章 她在洗澡
翌日,薛知恩被齊宿叫醒。
「我幫你把行李收拾好了,裡面的東西你到了那邊都用得上,你起來看看還缺什麼。」
冬季晝短夜長,窗外灰暗房間點著盞床頭燈,薛知恩醒的迷糊,本能地在他溫暖的手掌里蹭了蹭。
「我還想再睡會兒。」
齊宿微滯的指尖輕摸她的面頰:「可以啊。」
「……」
似乎是意識到什麼,薛知恩驟的睜開眼,跟他眷戀的神情撞了個正著,她猛地脫離他的掌心掀開被子下床。
齊宿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沉默地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許久,他把被她依賴過的手放在鼻尖,郁沉的眸染上陶醉,輾轉摩挲。
沒關係的。
他可以等。
「我送你。」齊宿拉起她的行李箱。
「助理已經到樓下了。」
他堅持:「讓她跟著我的車。」
「沒必要這麼麻煩。」薛知恩搶過自己的行李箱上了電梯,她還是不看他,餘光里只有他大衣沉悶的衣角。
同樣的衣角她在候機廳也看到了,這種感覺就像男鬼纏身,讓人後背發涼,好在男鬼並沒有跟她上飛機。
「薛總您在找誰嗎?」
「沒有。」薛知恩斂下四處張望視線。
「您不是說這次選開線上會議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助理感覺奇怪,「是跟齊先生吵架了?」
「沒有。」薛知恩再次否定。
他們幾乎是吵不起來的,他會包容她一切情緒。
這想法落地,薛知恩抱住了腦袋。
她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試圖掙扎一下。
「如果我要跟他分……」
『開』字未吐出來,她就想到一句話——
棄養不是人。
*
齊宿從機場回來,照樣備菜準備午餐,泛著寒光的刀刃切著鮮紅的肉塊,他隨著耳機的音樂輕晃圍裙,一條消息提示音讓他分了神,如果有人細心會發現,上方播放的並不是什麼音樂而是錄音。
他抬頭看去不是想看到的那個人。
『咔。』
指尖的疼痛喚回他的神智。
齊宿看著案板上滴滴答答的血,安慰自己,她還在飛機上到了就會給我發消息。
但等他把手指包紮好,午飯做完了,手機還是安靜如初。
ZN:【你下飛機了嗎?】
已經坐在酒店餐廳的薛知恩收到這條消息。
她把手機反扣。
她還要再想想。
齊宿想她應該是在忙。
他等。
就這麼從太陽當空等到日落西山,手機像死了一樣。
他反覆看電量,看信號,都沒有問題。
那問題出在哪裡呢?
齊宿去照全身鏡,他開始自省,薛知恩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她很好,那就是他不好。
他看自己的臉、頭髮、皮膚、骨骼。
是他變醜了嗎?
是他太煩人了嗎?
是他……
他找不到答案。
薛知恩突然無視他的第二十四個小時。
齊宿感覺他可能會瘋。
第二天。
他照常做飯作畫,薛知恩在早上回了他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