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正是兩朝建立以來的第四個百年。
夏朝皇帝一月前突染重疾,所謂病來如山倒,皇帝停朝一月,太子、南王和其他三位皇子各有心思,今日又聽太醫道,皇帝平日裡思慮過重,這般下去恐時日無多。
夏朝國都底下,各方勢力交鋒對立,暗流涌動,而南方的楚朝,卻是另一番風景了。
楚朝以女為尊,先帝勵精圖治,用整整十年的時間,大力整頓了農工商,她鼓勵人民出海,又賜予海陸兩大商賈世家皇商之稱,讓她們有底氣前往諸多小國,為楚朝謀利,給了當今聖上一個海晏河清的楚朝。
當今楚皇名為璟御,兩年前先帝崩,她身為太女名正言順地繼位,後封唯一的皇妹璟然為端王,特允她長留皇城。
而今日,正是姚璟御即位兩年後,首次前往聖壇祭祀。
楚朝有國師,專為天命皇族向天祭祀,掌國運與皇族的命格推算,據說從未有過差錯。
姚璟御一步一步走上了聖壇之巔,站在了國師身側,還未等她轉身,對臣子們道一句「平身」,聖壇之巔還要往上的湛藍蒼穹內,卻突然出現了異動。
國師「咦」了一聲,下意識掐手一算,隨即驚愕得瞪大了眼,好似看見了什麼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姚璟御沒有注意到身側之人的動作,她那雙透著寒氣的眸子,此刻全然被頭頂的異像給占滿了。
萬丈流火將天空都染紅了,地上的人看不清具體,只知道是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仿若流星劃落塵世,來者所經之處,耀金的火光轉瞬即逝,只留下大片奪目的金色祥雲。
流星過後,姚璟御一聲「平身」,聖壇附近的臣子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站直了身子,臉上卻還殘留著看見神跡後的興奮。
「不知此事,國師如何看待?」
姚璟御並未壓低音量,今日本就是祭祀,聖壇之巔又恰好在她登頂時出現了流火,說不是天命誰信?
白澤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此為天命,不可多言。陛下不必擔憂,這流火天降,乃是祥瑞之兆。」
「嗯。」姚璟御出聲,示意自己在聽。
白澤又繼續說,「然,此流火非彼流火,她是祥瑞,亦是上天賜下的一份機緣,得此機緣者……」她故意賣了個關子,等姚璟御眯起眼,露出危險的眼神後,才將話說完,「可一統天下。」
「一統天下」四字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端王姚璟然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抬頭仰望著聖壇之巔的陛下——她的皇姐,心中思緒萬千。
「國師一言,天命所歸。此流火既如此重要,朕又該如何?」
楚朝的歷代國師都稱「白澤」,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真名與過去,據說每位國師在身死前,便會尋來天命傳承者繼承國師之位,傳承者出師之際,便是上一代國師死亡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