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傷口本就容易發炎流膿,他成日奔波勞碌,又用繃帶密不透風地包紮著,傷口並不能很好地癒合。
容妙看著眼前猙獰的傷痕,眼圈慢慢紅了起來,「……疼嗎?」
她的聲音輕如蚊吶。
「不疼。」蕭翊低聲道。
容妙從鼻中發出一聲不滿的輕哼,眼圈卻愈發地紅了。手下的動作卻愈發輕柔了,生怕弄疼了他。
容妙仔仔細細地將他身上所有的鞭痕都塗滿了藥膏。
她低著頭將瓶蓋重新塞了回去。
容妙的聲音悶悶的,「是那天對不對?」
怪不得那次他兩天都沒來,來的時候額角還帶著傷,也難怪這幾天也都是和衣而睡。
蕭翊沉默著。
容妙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她緊皺著眉心,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說?」
蕭翊看著她難過的神色,心口處也悶悶的,他抬手碰了碰她發紅的眼尾。
他若無其事地道:「一點小傷而已,很快就癒合了。」
這滿身的鞭痕只是一點小傷?
容妙的眉心鎖得更緊了。
她早已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她咬著唇問道:「是因為我嗎?」
所以他才不肯說。
「……不是。」
蕭翊否認道。
可容妙卻一點也不相信,即便被刺客刺殺逃難時蕭翊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他是鎮國公世子,又是當今聖上的親表弟,如今順利將平昌侯押送進京是大功一件。而且她也聽說當今聖上是個性格溫和的仁君,斷不可能這麼對待蕭翊。
能夠這麼對待蕭翊的只有一個人。
容妙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都能嘗到口中的血腥味。
蕭翊抬起手輕輕地捏住她的下頷,迫使她放過自己可憐的嘴唇。
水光蓄滿了她的眼眶,她只能看到蕭翊模糊的身影。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容妙艱難地說道,「我可以——」
蕭翊俯身吻住她,將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封在喉嚨里。
這個吻夾雜著十足的溫情和眼淚的苦澀,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蕭翊輕輕地舔過她咬破的嘴唇,撫慰她的痛處,唇舌交纏間開始愈發激烈起來。
容妙不敢碰他才剛剛塗滿藥膏的身體,雙手撐在身後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纖細的身軀。
她被迫仰著頭承受這份激烈,只覺得肺里的空氣都被他悉數奪去。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更別提說話了。
過了許久,蕭翊才放開了她。
容妙的身軀搖搖晃晃的,蕭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才讓她沒往後倒去。
容妙即便有些暈暈乎乎也記得撐著他沒有傷口的地方拉開距離,她輕喘著小聲提醒道:「小心傷口。」
蕭翊低眉看著她泛著潮紅的眼尾,抬手又蹭了蹭。
他沉聲道:「不許說那種話。」
容妙眼睫微微地顫了顫,低聲道:「我還沒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