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日的早朝一上就拖了許久。
得到傅宣恆下朝的消息,她就立刻讓後廚煲了粥親自送來。
「陛下不妨嘗嘗?」
傅宣恆笑了笑,「太后好意,兒臣又怎能推拒呢。」
話雖是這麼說,他站在桌邊卻沒有動彈,只見他輕輕地點了點桌面。
李學立刻上前,迎著太后的目光為皇上試毒。
一時間,太后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太后很快就收斂了不虞的神色,用調侃的語氣道:「怎麼,哀家還會給皇上下毒不成?」
李學臉上帶著幾分惶恐,握著湯匙的手卻沒有停頓,「太后娘娘明鑑,試毒是宮中規矩,還請您見諒。」
太后扯了扯唇角,「哀家知道。」
等到李學試完毒後,傅宣恆才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
太后看著他眸光一閃,試探著開口,「哀家昨日頭又開始疼了,早早便睡下了。今日起來竟然聽聞宣朗那小子被關進宗人府了,他可是犯什麼事了?」
太后滿臉的疑惑不解,仿佛真的對傅宣朗做了什麼事情一概不知。
「你們兄弟倆以前向來關係友睦,宣朗也一向敬重兄長、孝順長輩。哀家前段時間身體抱恙,他也二話不說就進京了。若是他有哪裡不是,母后代他向你賠罪。」
她放低了姿態說道。
太后今日穿著十分樸素,甚至就連手上猩紅的丹蔻都卸了,頭上只插著兩三隻釵子,不似以往的雍容華貴。她的臉色縞素,不著粉黛,以往因為保養得當隱約才能看見的臉上的細紋此刻都能清晰地看見。
傅宣恆將手中攪著百合綠豆湯的湯匙放了下來,抬頭看著面前的太后,深深地嘆了聲:「並非是朕決意要處置他,實在是他這次做得太過火了!」
他加重了語氣道:「朕知道母后與宣朗對於朕繼位之事頗有怨言,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晉陽私自屯兵意圖造反!」
太后慌亂地眨了眨眼,「怎麼會?」
她強自鎮定了下來,情真意切地說道:「先帝在時,皇上便是東宮太子,繼承大位更是天命所歸,哀家與宣朗又怎麼會有怨言?哀家之前確實是對他嬌慣了些,才使他性子有些頑劣,但也不至於做出造反這種事啊!」
「如今平昌侯與陳逸明幾人都已經招供了,甚至連他這幾年犯下的大大小小數十宗罪都列出來了。他造反之事更是鐵板釘釘,這讓朕如何相信!」
傅宣恆此刻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偽裝,目光銳利得如同要刺穿一切的利箭。
太后迎著他鋒利的目光,心中無端地瑟縮了一下。
她捏緊了手指,她抬眼看著傅宣朗,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委屈之色,「怎麼可能呢,是不是平昌侯故意栽贓宣朗的?」
「太后不必在為他辯解了。」傅宣恆淡淡地道,「陳逸明已經將他屯兵之地都招了,有沒有想要造反,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