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擔心鎮國公府還是無法接納你,朕會親自與蕭老夫人談一談的。」
「不是因為這個。」容妙打斷了他的話。
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陛下曾說過,您向來是個投桃報李的人。若是我能為陛下提供另一條有用的線索,陛下是否恩准我的請求?」
傅宣恆凝視著她的臉龐。
他的目光深沉,他緩緩開口道:「你要知道蕭翊是我最看重的弟弟,如今什麼都比不過如今他唯一的子嗣重要,所以我不能讓你去晉陽。」
傅宣恆的拒絕在她的意料之中。
容妙將手輕輕地蓋在小腹上。
雖然此刻這個孩子可能甚至還沒成型,卻仿佛又與她建立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情感聯繫。
可是即便如此——
「……我想去找蕭翊。」容妙垂下眼眸盯著覆在小腹上的那隻手,「就算他真的遭遇了不測,我也想去。」
「總歸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她的聲音平緩卻又堅決。
光影斑駁下,她低垂的長睫掩住了一半淺褐色的瞳孔,睫羽蒙上了朦朧的金色光暈,眉眼卻染上了堅毅之色,周遭流動的空氣中仿佛也夾雜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情緒。
傅宣恆的手掌蓋在茶盞上方,氤氳的水汽濡濕了他的掌心。
……
容妙靠著身後柔軟的引枕,半抱怨地道:「還是姐姐這兒舒坦些,我在清心閣待得可真是拘束極了。」
王貴妃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碧水沒什麼經驗,所以格外的緊張些。就連我有時連站久一會兒都不行,咋咋呼呼的,各種忌諱說得煞有其事,弄得我連手腳怎麼放都不知道了。」容妙氣惱地鼓了鼓嘴。
王貴妃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月份尚淺,謹慎點是好事。不過雖說的確要小心些,但是太醫也囑咐過可以時常走動走動,對胎兒也是有好處的。說起來你那清心閣也沒個能頂事的,不如本宮撥一兩個有經驗的嬤嬤過去?」
容妙將背後的引枕抽出來,抱在懷裡。
她微微嘟了嘟嘴,有些糾結地道:「姐姐懷有龍嗣,比起我來可金貴多了。椒房殿的嬤嬤也伺候你伺候慣了,我又怎麼好橫刀奪愛。」
「這有什麼。」王貴妃頗為不以為然,不過是兩個嬤嬤罷了。
容妙輕嘆了聲氣,「那可不行。若是因為我導致姐姐有什麼不適,我可就罪過大了。更何況陛下如此疼惜姐姐,指不定還得責罰我呢。」
王貴妃忍俊不禁地道:「陛下怎會那么小心眼,你這胎也不能疏忽。」
「姐姐不如撥兩個宮女給我吧,雖說沒有嬤嬤她們經驗老道,但至少伺候姐姐也有一段時間了,也差不了多少。」
「那怎麼行。」王貴妃有些不贊成地道。
容妙搖了搖頭,「姐姐的月份比我長,臨盆也比我早。不如讓嬤嬤先全心伺候您,等到姐姐誕下皇子之後,再撥來嬤嬤也不無不可。」
王貴妃沉吟一聲,「那好吧。」
如今太后失勢,王家也不得不暫時低調起來,她能用的人手還真不多。說實話若真是撥給容妙兩個嬤嬤,她也有些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