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的薛子蘭渾渾噩噩。
腦海里只想著一件事, 張千帆會離婚嗎?
從最後的對話來看,很顯然,張千帆不會離婚。若是打算離婚, 恐怕早就不加遮掩地將崔志強痛罵一頓, 不會裝作若無其事地維持那一份虛假的體面。
以張千帆那樣的脾性,忍下來應該是件極其憋屈難受的事情吧。
連張千帆這麼強勢的女人,在婚姻中都要委曲求全, 薛子蘭不禁開始思考婚姻的意義。
她假設性地問自己, 如果張行舟發現這樣的事情, 她會忍下來嗎?
如果張行舟和別人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她會平心靜氣地把私生子安置在家中好好撫養嗎?
她有些猶豫。
猶豫的原因不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而是無法承受不接受的後果。
倘若不接受,她要鬧得人盡皆知看笑話嗎?
看笑話也就罷了,如果張行舟執意要把小孩留下,她該用什麼方式反抗呢?
思索一圈, 薛子蘭發覺自己無法反抗。
這個家目前所有的收入幾乎都是張行舟承擔, 她拿什麼反抗?
房子是人家的, 存款是人家的,門前的田地也是人家的, 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是自己離家出走。
可是,離家出走去哪兒呢?
回娘家是不現實的,從前做姑娘家的時候都遭到大嫂嫌棄, 如今嫁了人再回去, 恐怕只會得到更多白眼。
去縣城打工倒是條明路。
但這不是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麼?她原本打算去縣城打工,不過是被張行舟勸了回來。
如果繞了一圈, 最終依舊是要去縣城打工,那這段婚姻有什麼意義呢?白白添堵嗎?
換位思考一下, 薛子蘭對張千帆的處境更加感同身受。
女性的困境多數是大同小異,嫁人之後,婆家靠不住,娘家回不去,人生路就走進了死胡同,鮮少有人能破繭。
選擇隱忍下去的人通常將希望寄於下一代,盼望孩子有出息,以後可以跟著孩子一起生活。
薛子蘭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
如今,張千帆也要成為這樣一個例子,她從內心裡感到深深的恐懼。
歸根結底,大多數人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沒有足夠的經濟條件做支撐,沒有脫離家庭的底氣與勇氣。
她亦是如此。
薛子蘭咬咬牙,更加堅守自己賣菜的決心。
這事對她的情緒影響比較大,等張行舟傍晚從廠里下班回來,被她問了一個死亡問題。
「你有前任嗎?」
薛子蘭隨口一問,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在問他有沒有吃飯,但這話里的內容分明不簡單。
從她臉上琢磨不出內情,張行舟第一時間澄清:「沒有,完全沒有。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鑑於張千帆極力掩飾,薛子蘭不打算把真相告訴張行舟,只說:「今天去城裡一趟,聽見一樁八卦,有個男人將私生子帶回家……」
不等她說完,張行舟臉色驟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你別自己瞎想。」
想他乾乾淨淨的感情史,到底哪一點引得薛子蘭如此猜忌?
張行舟沉著臉坐在門檻上,目光朝外,落在遠處的田野。
這輩子的薛子蘭似乎總是無法坦然地接受他的感情,哪怕他將一顆赤誠的心捧到她面前,她也要盯一盯背後的陰影。
或許,這輩子的薛子蘭發生過他不曾了解的經歷?
張行舟心思一動,半開玩笑地問:「我倒還要問問你,你有沒有……」
前任二字,他多少有些說不出口。
仿佛問出來也是對她的玷污。
薛子蘭卻聽懂了。
目光稍稍暗下來,腦海中如浮光掠影閃過從前一些記憶片段。
她的異性緣一向不佳,讀書時候因為老實木訥,很少受到男同學的關注,人又謹慎有分寸,幾乎不和男同學來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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