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平真是好艷福啊,怎麼他就沒有這樣的紅顏知己呢。
那一刻,許海心裡多少是有點酸意的。
「放心吧,他很好。」
得到回復,薛子梅臉上露出一股欣慰的神態,她淡淡揚起嘴角,投以許海一個感激的微笑,毫不猶豫轉身走了。
等人走遠,許海還站在原地魂不守舍。
他承認他可恥的心動了。
難怪當初方天平只見過一次面就要下手,他那時還覺得薛子梅不過如此呢,漂亮是漂亮,可城裡也不是沒有漂亮姑娘,他見過不少,都挺有韻味。
現在一瞧,都不及薛子梅有韻味。
看來還是方天平會識人,合該他享艷福。
許海心裡又艷羨又嫉妒,恨恨地往婚介所走。
第二天上午,婚介所來了一位女客戶,許海認真接待,交談兩句,對方便自報家門,「我是子梅介紹過來的,她說這家婚介所挺靠譜。」
「是嗎?」慣會逢場作戲的許海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
這薛子梅到底是什麼死心眼的人啊,被騙了一遭還這樣戀戀不忘,惹得他都看不過眼。
嘖嘖。
他怎麼就沒碰見過對他這麼死心眼的姑娘呢。
許海心裡狠狠酸了。
酸歸酸,他心裡很有自知之明,這家婚介所之所以能建起來,全靠方天平。
年輕時候的方天平腦子活泛,做生意很有一手,他純粹是沾了方天平的福,才能跟著吃肉喝湯。離了方天平,他自己哪能有這樣的際遇。
所以,儘管心裡再酸,對於方天平曾經的女人,他也不敢打主意。
不過……他倒是可以去探探方天平的態度。
事發之後,方天平擺出一副回歸家庭的模樣,再也沒讓他去打探過薛子梅的消息,他想著若是方天平回心轉意,決定以家庭為重,不再與薛子梅藕斷絲連,那他倒是可以趁虛而入。
許海找個空隙時間去看望方天平,順帶將遇見薛子梅以及薛子梅介紹客戶過來的行為全都轉述一遍。
在許海口中,薛子梅成了一片痴心、為愛痴狂的傻女形象。
真是聞者動容,聽者流淚。
倒是方天平,態度很淡然。
「她怕是想報復吧。」
——
兩周之後,薛子梅沒收到任何消息,她也並不著急。
她篤定,方天平一定會再次聯繫她。
在社會上歷練一陣後,薛子梅對男人的眼光有著更為敏銳的直覺,她能一眼分辨出誰看她的眼神充滿男女間的曖昧。
那個許海,當初見她第一面,眼神就不太清白,她當然明白。
只是當初看不上人家而已。
當初看不上,現在更沒道理看上。
不過倒是個很好用的工具。
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想必許海都會一一轉告給方天平。
方天平沒那麼好糊弄,他防備心重,最初一定猜測她是想報復。
可是男人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自大。
特別是像方天平這樣功成名就的男人,總以為自身的魅力足以讓任何女人為他們死心塌地。
她篤定方天平會再度聯繫她,不是基於方天平有多麼愛她,而是基於方天平有多麼愛自己。
果不其然,第三周,她推薦給婚介所的同事給她帶來消息,說是婚介所感謝她的推薦,想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
參加晚宴的一共有四人,方天平,許海,以及她和她的同事。
安排座位時,她和同事坐在一起,對面是方天平。
方天平還和從來一樣,自信優雅、從容大度,舉手投足之間很有些生意人的闊綽,絲毫看不出他對曾經的所做所為有著任何的愧疚與反省。
薛子梅努力壓下心中情緒,裝作只是熟人,客氣地交談。
礙於同事在場,大家的聊天比較官方,儘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最後散場,許海紳士地將她同事送回家,自然而然只剩下她和方天平兩人。
「天色不早,我也要回去了。」薛子梅微笑著起身,沒有一絲留戀。
方天平也跟著起身,「我送你。」
他的車停在外面,那輛黑色的奧拓,她不知道坐過多少回。
薛子梅沒拒絕。
坐進車中,她沉默地望著車窗外燈紅酒綠的光景,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