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瞧瞧,姑娘先請。」她做個推拒的手勢,對沈曦雲道。
一邊的夥計見狀,直夸兩位姑娘好眼光,這對紅寶石纏枝金釵是從燕京貴妃娘娘心愛的釵環處學來的製法,今年在江南一帶,絕對是正寶樓最先推出。
夥計把裝金釵的盒子往她們推一推,「燕京貴女們都時興帶這個,咱們江州城的小姐夫人們也不能輸不是。」
那姑娘聽聞,低頭微笑,「都道正寶樓夥計能言善辯,今兒可算是瞧著了。」
「不過我卻是用不上,我這一身,哪裡能壓過這火紅金釵呢?」
說完,主動把盒子遞給沈曦雲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
沈曦雲終於開口,叫住她。
「相見即是有緣,還恰好看中同一件首飾,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姑娘福了福身,「口天吳,單字一個玥,喚我吳娘子便好。」
沈曦雲嘴角勾起一個幅度。
沒想到今日真能碰見吳玥吳娘子,雖然遇見的時機和上輩子天差地別。
前世二十七那日,是在寶頭街街東,離正寶樓大十幾丈距離的一個小攤販上,吳玥被個無賴商家纏住。而今生,她們竟然是在正寶樓裡頭碰見,更有趣的是,今兒她特意來尋吳玥,試圖找尋吳玥身上發生事件變動的緣由。
偏生在她等了一整日,認為是自己多心的時候,這人真出現在她面前。
那,這究竟是司命星君不慎鑄就的巧合,還是人為的另有所圖?
「吳娘子雖然穿得素淨,但妝奩里常備著支華麗的簪子能圖個好意頭。恰好這紅寶石纏枝金釵是一對,我買下來送其中一支給姑娘,就算是緣份贈與的禮物。」
沈曦雲沖春和使眼色,付錢拿釵,握著其中一支走到吳玥跟前,抬手,把金釵插入髮髻間。
若吳玥真是有所圖謀要認識她,那她便順水推舟,看看吳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若真是巧合,單為上輩子她了解的吳玥身世,出於情理,她也想與吳玥交友順便幫把手。
無它,只因吳玥的身世和她太像了。
前世她在寶頭街上提吳玥解了圍後,吳玥為表感謝,特意請她去酒樓中吃了一頓飯,期間略提過自己的身世。
吳玥本身並非江州人士,而是在臨近州縣居住,父親是個做珠寶首飾生意的行商,在她十七歲那年,父母二人因著外出訪友,被山賊盯上,慘遭劫殺。
她一夜之間成了孤兒,家資日漸消耗,只得遣散僕役,留下一名從小陪伴的老僕人在身邊。
吳玥平日靠自己做絹花、首飾買賣為生,此番會來江州,是因為在家鄉住著觸景生情十分感傷,就湊夠錢財來了江州,想盤下間小鋪面開店做營生。
至於為何對外自稱是吳娘子,只是怕惹來麻煩,才道已經婚嫁是個寡婦。
為著前世吳玥這一番說辭,沈曦雲願意在此刻多流露些善意。
吳玥摸了摸發間的金釵,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平白受姑娘的恩典,我心中有愧。」
她想將釵環取下還回,被沈曦雲制止,「火紅的金釵壓在素淨衣裙上,竟顯得剛剛好。說明吳娘子合適這釵環,不必還我。」
吳玥羞澀一笑,面上感激,「我還沒問姑娘姓名,不知姑娘家住何處,我改日定登門拜訪。」
沈曦雲眉眼似彎月,春日映桃花,「我姓沈,名曦雲,家住西正街沈府。」
「沈曦雲,」吳玥把這名字在唇齒間流轉一圈,「真是好名字。」
說罷,兩人分別。
沈曦雲自窗口望了眼街上,已經見不到謝成燁和月讀的人影。她放下心,日暮時分,坐上回沈府的馬車。
春和拿出這幾日隨身備著的活血化瘀藥膏,問:「小姐今兒在外頭走了不少路,腳上可有什麼異樣?要不咱再抹抹藥?」
沈曦雲撫平春和皺起的眉,晃晃腳尖,「你家小姐哪有這麼脆弱,後來不是基本都坐在正寶樓裡頭,又沒累著。」
馬車平穩行駛,車夫揮舞韁繩,在街巷拐幾個彎,臨近西正街的一個岔路,傳來賣燕皮餛飩的叫賣聲。
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
沈曦雲掀開車簾,發覺竟是上回在夜市賣羊湯的婦人和名喚「小石頭」的少年,熟悉的湯爐子裡熬著高湯,婦人手腳麻利在案板上現包餛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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