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二殿下。&rdquo八喜拱手。
對方看了他一眼,沒有話,冷漠得徑直走開。
八喜心中輕嘆。
兩個皇子,是&zwnj典型的兩個極端&hellip&hellip
八喜將人迎進屋中,陸衍也才從&zwnj內屋出來。
二殿下看了一眼外閣間處的案幾,冷冰冰道,&ldquo皇兄才從&zwnj你這裡離開,杯子可來得及洗過?&rdquo
是&zwnj嫌棄案几上&zwnj的杯子有人用過,特&zwnj意指桑罵槐。
陸衍還未出聲,有人已經自覺坐下。
手指一勾,當即有隨從&zwnj入內。
將案几上&zwnj已經換過的茶杯,又&zwnj換過一遍,放了自己帶來的茶杯放上&zwnj。
陸衍已經見怪不怪。
每日都像跟那&zwnj幾個茶杯有仇似的,還每日都喜歡找那&zwnj幾個茶杯的茬&hellip&hellip
其實每日的茶杯驛館掌吏都會換上&zwnj幾輪,只是&zwnj有人將看不慣的茶杯當成看不慣的人。
討厭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
東宮的方式是&zwnj不高興的就掛在嘴上&zwnj,你提醒一次,下次他還是&zwnj冷嘲熱諷。
二殿下的方式是&zwnj代入,將某個不喜歡的人代入某個不喜歡的東西里,然後變著法子,或是&zwnj就固定一個法子找不喜歡東西的茬,就等於找某個不喜歡人的茬。
於是&zwnj,陸衍每日都要聽見和看見好幾回合東宮和二殿下相互看不慣對方的場景。
譬如當下,好好的茶杯就這樣&zwnj被侍從&zwnj拿走,然後也無需陸衍去想茶杯的結果,大抵就是&zwnj,還沒出苑中,就聽到幾聲零零散散的摔碎聲。
是&zwnj有多不待見,所以一定要越早摔碎越好。
還不當著本&zwnj人的面。
因為&zwnj本&zwnj人不願意見到。
就這樣&zwnj,一番么蛾子操作之後,終於可以泡茶了。
這幾日,陸衍每日都會同對方一道泡茶。
與&zwnj東宮不同。
東宮嘴碎,怨氣大,在他這裡近乎會不間斷地說上&zwnj一個時辰;但二殿下話少,大多數的話都是&zwnj不希望旁人接下文的。而且,二殿下也沉迷泡茶,所以在他這裡的時候可以泡一整個下午茶,不說話,也看書,就是&zwnj純泡茶,泡夠了時間就自行離開,也絕對不多話。
他來他這裡的意義,更像是&zwnj,東宮都來了,他不能不來&hellip&hellip
陸衍又&zwnj要開始同他一道飲茶。
&ldquo雲州珀羅,當配鹽煮。&rdquo每回煮茶之前,也都會有介紹,這也是&zwnj在有人這裡說話最多的一刻。
陸衍耐性聽著。
因為&zwnj剩下的時間,他都可以不聽,有人可以自己玩自己的。
他只需要象徵性得認真&zwnj看上&zwnj幾眼。
果真&zwnj,二殿下一頓操作,如行雲流水,自己沉醉在其中,好似享受一翻。
最後,將茶杯放在竹墊上&zwnj,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推到他跟前,只有一句清淡的,&ldquo嘗嘗看。&rdquo
陸衍從&zwnj善如流。
&ldquo如何&zwnj?&rdquo仿佛比起能不能回西秦,他更在意的是&zwnj這鍋雲州珀羅煮出來的味道。
&ldquo別有洞天,值得細品。&rdquo
陸衍說完,二殿下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後很長一段過程都再沒有開口過。就坐在陸衍對面,沉浸式添水,煮茶,倒茶,添水。
整個過程也不說話,需要什麼的時候,只用勾勾指尖,一旁的隨從&zwnj就會上&zwnj前來。
大多數時候,隨從&zwnj都知曉他需要什麼,會送來;有不清楚的時候,他也只會指尖指一指。
所以,相對於同東宮在一處,陸衍不僅需要時時刻刻聽著,還要適時提醒東宮慎言,但過不了多長時間,東宮一定會再度抱怨的場景,陸衍還是&zwnj喜歡這種背景板一樣&zwnj的偏執狂,而且,還有茶可以飲,也不耽誤他看書&hellip&hellip
所以,陸衍可以完全屏蔽他。
也所以,當二殿下一面煮茶,一面餘光偷偷瞥他的時候,看到的都是&zwnj同他煮茶一樣&zwnj心無旁騖看書的陸衍,讓人琢磨不透。
不知道陸衍是&zwnj真&zwnj的不著急,還是&zwnj佯裝。
就算是&zwnj他,也只有在煮茶的時候可以心平氣和。
在這裡呆得時間越久,有些不安就在心底隱隱沉澱,他不想像老大這種傻子一樣&zwnj,被這種沒有辦法左右時局的不安所困擾,就唯有清心寡欲的煮茶;然後看老大終日竄上&zwnj竄下,在燕韓京中如同驚弓之鳥,打草驚蛇,到處做人的靶子。
他與&zwnj老大不一樣&zwnj。
老大只是&zwnj運氣好。
但他聰明。
聰明人同蠢人說話說不到一處去。
但聰明人同聰明人能飲茶到一處。
二殿下指尖再次推了推,將添好茶的杯盞輕輕推至陸衍跟前,陸衍也照舊風輕雲淡得翻過手中一頁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