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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成玉掀簾,只見一位白髮醫者正在給昏迷不醒的江蟬施針。

床榻上的人面色蒼白,被紗布緊緊包裹住的胸膛看不到什麼起伏,活像是……洛成玉不敢再往下想,朝著床榻挪了幾步,艱難道:「大夫,江蟬他……」

醫者沒回頭,依舊靜心落針,許久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有功夫來回答快要急死的洛成玉:「得虧他今天遇上的是我。」老者把銀針收回袋子裡,慢慢道:「此人身中莊氏奇毒,本就命不久矣,經過昨夜一戰更是邪毒侵入心脈,若非我這套針法,他難再見明天的太陽。」

醫者說完,這才有功夫轉身去瞧洛成玉。這一眼,醫者忽地渾身一顫,手裡的袋子都差點掉下來,他驚道:「你是?」

看著醫者的震驚,洛成玉先是不解,後又聯想到這醫者能用一手針法壓制莊氏奇毒,難不成他與莊氏有關係?於是她試探問:「我母親姓莊。」

「是月瑩!」醫者忙走到洛成玉面前,「不不不,你母親是……是月明?」醫者想起月瑩跟隨雪霽遠走,而雪霽身中奇毒無法生育,所以面前的姑娘應該是大小姐月明的女兒才是。

「你是?」洛成玉心中已有猜測。此人醫術精湛,又知道母親和小姨的名諱,恐怕是出身莊氏之人。

果不其然,醫者原名莊泩,為和心上人成婚而冒險叛逃出藥谷,幸而得到陸家庇護,跟隨陸家成了軍醫。

正是有他在,江蟬才不至於毒發斃命。

了解了這其中的驚險,洛成玉心跟著忽上忽下,最後向莊泩施了大禮謝他。

而莊泩當年叛逃到上京,便是受過莊月明的引薦和庇護才找到陸家這棵大樹,如今知道面前的少女乃是月明親女,自然恨不得拿出畢生醫術來救治江蟬。

只是莊氏之毒玄妙,莊泩只能暫時壓制,護住江蟬心脈,利用江蟬所修煉的自身精氣來疏解毒素,怕是這兩日無法醒來。

洛成玉聞言道謝,一直到天色漸晚,她盯著江蟬蒼白的臉頰不見有什麼甦醒的跡象,才失落地背過身子,雙目無神地盯著帳門口的蠟燭。

勝敗已定,漠北撤軍了,剩下的博弈乃是機密,讓人不得探知。洛成玉也身心俱疲,不想再摻和進去。所以陸鳴再來請她的時候,她也只說是累了,不肯前去。

說實話,衝動之下扇了陸鳴一個耳光後,洛成玉已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是繼續責怪還是就此作罷,洛成玉心裡打鼓。

看著江蟬的病容,洛成玉實在做不到對陸鳴之計輕輕放過,她甚至做不到再向從前一樣心平氣和的同陸鳴說話,但是她又感念陸鳴對她的付出和保護,兩種情緒撕扯著她,讓她本就不清明的神經變得越來越脆弱,像一根馬上就要崩斷的弦。

「呼延白被關在哪裡?」忽然她抬起頭。

暮色中,守在營帳外的士兵盡職盡責地盯著遠處,唯恐有一點風吹草動。

「在地下暗牢。」

「我能去看看嗎?」

洛成玉不知,陸鳴早就對親衛下令——對待洛成玉,要像對待他一樣。何況洛成玉與江蟬的付出,眾人都看在眼裡,並不擔心其做出對揚州不利的事情來。

陰冷潮濕的地上,粘稠的血跡糊在牆角,呼延白以發覆面,只能從他起伏的胸膛看出他還活著。

今日亦如往日,命運無常,洛成玉再次見到呼延白,仍舊是見到他狼狽不堪的模樣。

為一舉生擒呼延白,江蟬挑斷了他的腳筋,正是這冒險之舉,才讓江蟬身中一箭。

「竟然是你?!」呼延白其實一直清醒著,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從頭髮的縫隙中看清了來人的臉。他原以為會是陸鳴來對他威逼利誘,不想竟是這個熟面孔。想幾天之前,他甚至還沉浸在大戰勝利後,在揚州城尋到洛成玉的想法,不想短短几日,二人身份便徹底顛倒,他已然成為了中原的階下囚。

真是……痛快啊!

呼延白忽地渾身一震,奮力爬到牢門前,鐵鏈被帶動,『咯吱咯吱』作響,嚇得帶洛成玉進來的親衛忙提劍擋在洛成玉身前,唯恐這賊人有什麼陰謀。

「你們真的是好算計!」呼延白臉上幾道傷,雖不流血了

,但發紅髮爛,猙獰得可怕。湛藍的鷹眼已無初見時的桀驁自負,反而在故作兇狠的背後隱藏著一絲膽怯。從一出生就是漠北將軍的兒子,呼延家族之鷹,勇冠三軍的草原勇士,呼延白幾乎沒經受過太大的挫折,如今深陷敵營,又會是何種滋味?

他又不是沒見過漠北是怎麼對待中原人的,剖心掏腸吃人肉,難道他呼延白就毫無懼意嗎?

洛成玉冷笑一聲,硬是一步也沒後撤,反而更上前些。

鎖鏈隨著呼延白掙紮上前的動作而發出冰冷刺骨的寒響,剛好幾寸的距離,呼延白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前進。

「好算計?」洛成玉盯著呼延白的眼睛不肯示弱,「你們漠北仗著趙麟的軟弱步步緊逼才是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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