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工位上緩了半天,宋盈夏才清醒過來,王姐正抖著手往她嘴裡塞糖,桌子上全是周圍的同事塞得小零食。
「哎呦哎呦,醒了醒了。」王姐激動地喊了聲,「嚇死我了,你再不醒我們就打120了。」
宋盈夏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了王姐。」
「你早上又沒吃東西吧,怎麼老說你你都不聽呢。」
「也不知道裝什麼裝。」旁邊傳來一聲冷笑,「真有病了怎麼不在家休息,還來幹嘛。」
宋盈夏轉頭就看見李牧一臉不善地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她依稀記得視線模糊前看見剛剛就是他甩的文件。
王姐想懟李牧,被宋盈夏拉住,宋盈夏壓了壓脾氣,輕聲道,「李哥一大早這麼大脾氣,又是怎麼了呢?」
「你還好意思問?昨天要不是你起來走了,專訪我就談成了,專訪談不下來,方案啟動不了,現在所有人的心血都因為你的任性打水漂了。」
「我說了我昨天身體不舒服,去之前我就說了我不擅長應付那種場合,是你非要我去的。」宋盈夏還在維持著最後的體面。
沒想到李牧更變本加厲起來,「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了?出來上班的有幾個沒點小毛病的,你這麼嬌生慣養不如回家當你的小公主,不就讓你喝了幾杯酒嗎,能不舒服到哪兒去,真是沒有公主命,渾身公主病,也不知道爹媽怎麼教的。」
李牧的話觸及到宋盈夏的底線,宋盈夏立刻竄起來就朝里牧撲過去,這次是王姐想拉宋盈夏,但是沒拉住,李牧臉上結結實實挨了宋盈夏一個巴掌。
「罵人上升父母,你教養也不怎麼樣,我敬你是前輩一再忍讓你,非逼我罵你是吧。」
李牧被宋盈夏一巴掌打懵了,想還手的時候被旁邊的男同事及時拉住,其他人也在拉宋盈夏,但是剛剛還虛弱無比的宋盈夏暴走起來,幾個人都控制不住,她還在指著李牧的鼻子罵,
「那個什麼白格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非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對我動手動腳了你才滿意是吧,我看你就是故意讓我去,用我給你的什麼破方案鋪路呢。」
「是又怎麼樣?在外面應酬的女的哪個沒被摸過,你們女人談生意多容易啊,陪個笑臉摸個腿就拿下了,我們喝到吐也不見得有用,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利用起來,裝什麼清高呢?這種事都能拿出來說,你也不害臊。」
「我去你媽的,」宋盈夏在眾人的拉扯下沒辦法夠到李牧,乾脆順手抄起桌子上同事剛剛給她熱的牛奶一股腦潑在了李牧臉上,順著他的臉往下淌,把他黑色的西裝沁得一塌糊塗,
「你媽你老婆你閨女不是女的,你怎麼不叫他們去啊。」
「你再說一句?」李牧徹底破防了,「你別以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
「我要是個男的你才不敢打吧,就知道欺負弱小,你算個什麼男人啊,有本事打啊,你打完我我剛好拿錢回家舒舒服服過日子。」
宋盈夏冷笑一聲,罵人的話如同連珠炮一樣蹦出來,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都好意思拉皮條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他爸的這麼羨慕女人你去變性啊,你自己試試好用不好用。」
「聽說外國人玩得花,你現在也可以去試試,畢竟毛孔也是孔啊。」
從宋盈夏說出在飯局上被動手動腳之後大家就都噤了聲,都是出來混的,立刻就能分辨出事情原委,但是現在場面的安靜,是因為大家沒想到宋盈夏這個平時都活潑可愛的小姑娘這麼會罵人。
不過這個事也確實是李牧做得不對,把商場上那些不良風氣帶到他們報社裡,還哄騙剛畢業的小姑娘去,要不是宋盈夏剛,就只能吃啞巴虧了。
李牧被宋盈夏罵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隻手拍著胸口,另一隻手指著宋盈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
宋盈夏還嫌罵得不盡興,朝他吐了口口水,「我呸,我什麼我,我是你爹。」
「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你想的不是怎麼提升採訪水平,怎麼把你的稿子寫好,反而天天想著怎麼投機取巧拉皮條,難怪幹了這麼多年都沒升職,就你也配做新聞。」
「你不要忘了你實習期還沒過,到時候可是投票打分制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要光明正大開始給我穿小鞋咯?」宋盈夏不以為意的應聲,環視了一下四周,所有的同事幾乎都在這邊圍著,連趙立都站在辦公室門前,「當著大家的面,你這麼直接真的好沒情商啊。」
宋盈夏撥開王姐拉著她手臂的手,從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
「我走也行,不過不是你把我趕走的,是我自己不想幹了。」
「一個這麼大的新聞社裡有一個拉皮條還句句歧視女人的資深記者,我真的很懷疑怎麼能做到客觀評價和報導新聞,如果連最基本的客觀公正都做不到,這個新聞社真的還能長久嗎?」
說完,宋盈夏衝著趙立揮了揮手,「拜拜主編。」
宋盈夏走出幾步,又轉身朝著大家揮手,「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祝大家工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