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然。」玉無憂有些驚訝。沒想到國師還會翹班,難怪沒有隨從跟著他,也沒有儀仗。父親大壽那天,他好像也沒帶什麼人。玉無憂忽然想到,那天國師雖然談笑自若,父親卻異常沉默。呂相同先國師多有齟齬,雖然父親明面上遠離黨爭,可他和呂相私交甚篤,恐怕心裡還是偏向呂相的。
但國師已經換人了,父親和呂相為什麼還要針對他呢?玉無憂有些不平,心想能讓國師來祝壽的大臣可沒有幾個,這對家裡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公子今天也是來梧桐觀的?」
「不,今天呂公子在這辦春和宴......」
「難道他欺負你了?」
「沒有!」玉無憂嚇了一跳,「呂公子身份尊貴,哪會跟我一個庶子過不去。」
「那麼,公子剛剛是怎麼回事?」
玉無憂啞然。國師見狀,猜測道:「莫非公子今天又遇到了那個人?」
玉無憂驚愕地抬起頭,國師一看,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您怎麼知道......」
「能把公子嚇成這樣的,還會有別人嗎?不過,公子這次也打算忍氣吞聲嗎?」
玉無憂又沉默了。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確實不敢告訴玉無瑕自己被岑遠道推下水的事,而且今天他害大哥丟了這麼大臉後,連玉無瑕都怕見了。國師見他久久沉默,嗤笑道:「看來公子是個膽小鬼,難怪會連一個僕人都沒有。這次,公子又是為了誰的臉面?」
「不是這樣。」玉無憂低聲反駁,「他是我大哥的摯友,還是丞相的女婿......」
「難道公子是怕這件事影響令尊和丞相的交情?」國師不屑道,「公子還真是對玉家情深義重啊,可玉家對你,似乎並不怎麼厚道啊。」
「不是這樣!」玉無憂激動道,「家裡對我極好,是我自己不爭氣。我出身卑微,又沒有一技之長,他們看不起我也是情有可原......」
「那麼,把你推下水也情有可原了?」
「不,不。」玉無憂糾結道,「岑兄那麼對我,是,是有原因的。他特別崇拜大哥,所以格外看我不順眼。我不想讓大哥為難,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找他談一談的。興許,他只是想跟我開個玩笑......」
說著說著,玉無憂發現國師正用一種十分奇異的目光盯著自己。頓時,他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好半晌,國師才開口。他的語氣冷冰冰的,似乎很是鄙夷。
「原來公子不是懦弱,而是愚蠢,竟把他人的顏面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不是他人,是家人。」玉無憂小聲但堅定地說,「我不想給家裡添麻煩。所以,如果能私下解決......」
「真是荒謬。」國師粗魯地打斷了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公子實在愚蠢至極。」
玉無憂沉默了一會,低聲說:「可對我來說,家人就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