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塊,阿塊?」
人也是這樣。阿塊想,跟他的劍不一樣。他的劍如此鋒利,似乎要摧毀擋在面前的一切。
「阿塊!」
阿塊猛然驚醒,茫然地望著孟琅。
「走神啦?」孟琅無奈地說,「我講的也沒有那麼無聊吧?總之,明天我打算做兩件事,一是查清楚那毛僵的身份,二是弄清楚那四個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他擦乾淨腳,把毛巾放到阿塊腿上,又提起旁邊的熱水壺加了些水。
「你再泡會吧,水留著我倒。」
水壺被放到地上,孟琅離開了。蒸騰的熱氣粘在阿塊的小腿上,痒痒的。他動了動腳,覺得盆子頓時大了很多。他呆呆地坐了會,忽然沒有泡腳的興致了。於是抬起腳隨便擦了擦,踩上鞋。這時候他聽到了孟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動作停滯了一瞬,然後變慢了。抬頭的時候孟琅正好走到他面前,好像他是看見他要起身來迎接他的。
「對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孟琅嚴肅地說,「以後你跟別人打架時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力氣。人是很脆弱的,沒準你輕輕一拳他們就死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是他先打我的。」阿塊有些不平地說。
「我知道,但咱們也沒必要把人弄死是不是?」
「他沒死。」
「是沒死,但他一張臉跟個台階似的以後該怎麼活?王府的事幹不了,看病還要花錢,還得養傷,人遇到一樁禍事沒準這一年都會很艱難,遇到兩三樁沒準就活不下去了。」
「難道我還不能打他們了?」
「當然可以。要是別人想傷害你,你自然要保護自己。但你擁有的力量和他們不一樣,所以你得比他們更加注意、更加小心。」孟琅說,「鬼和神其實沒有什麼區別,但人們為什麼要除鬼敬神?因為鬼會用它的力量傷害人,神會用它的力量保護人。你雖然是鬼,但也可以獲得他人的尊敬和愛。」
「沒必要。」阿塊悶聲道,「不值得。」
「不值嗎?」孟琅笑了笑,說,「值不值得,和當不當做是兩碼事。阿塊,越強大的人,越要學會約束自己。你就當做是幫我個忙吧。」
阿塊低著頭,好一會,他才不情願地說:「我,試試。」
「太好了!」孟琅高興地笑了一聲,勾著阿塊脖子開心地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你可不是一般的鬼!」說著揉了把阿塊的腦袋,端起水盆朗聲道:「我倒水去啦。」
阿塊坐在板凳上,覺得肩膀和臉上都燙呼呼的,半晌,他伸手摸了摸頭髮,順著摸到後脖頸,食指輕輕地撓了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