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無底線到了極致,讓人覺得,好像不管她做出再惡劣的事,他都會一一接受,並且全部包容。
於是心裡生出了好奇,葉羨涼帶著幾分惡劣意味,以及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不知目的的試探,繼續回復。
[正好你開車了,送我們過去,行嗎?]
預料之中,她再次看到了他幾乎要壓抑不住的獰厲嫉妒,可與此同時,又多了幾分即使刻意遮掩,也掩藏不住的委屈不安。
他緊攥著的指骨開始難以自抑的發顫,卻還是忍著,敲下屏幕。
[好,那我在餐廳門口等你。]
葉羨涼收起手機,終於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時,陸屹睢尚未意識到,他只是緊緊盯著餐廳門口,咬著牙,忍著幾欲要發瘋的酸澀妒忌。
直到耳畔傳來一道清冽嗓音:「走吧。」
他驀地回頭,然後就看見了站在車旁,已經拉開了車門的人。
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怔怔地看著她,又回頭,看了眼餐廳門口。
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啞聲問:「你不是?」
四目相對,葉羨涼清晰地看見了他眼尾殘留的紅,以及仿佛泛著水光的眼眸。
她唇邊溢出點幾不可查的笑意,俯身上車。
陸屹睢看到她坐進了車裡,於是也趕忙拉開車門坐進去。
理智短暫回歸,他意識到不對勁。
卻根本沒有被騙的憤懣,而是意識到一切都是假的後,悄然鬆了口氣。
他急切地追問:「所以,你根本沒有去相親對吧?」
葉羨涼側目看他,淡聲應:「相了。」
陸屹睢神情一僵。
她唇角微勾,接著道:「陪楊珂相的,不是我自己相。」
於是他僵硬的表情又變得柔和,漆黑眼眸里流露出點點歡愉。
葉羨涼眉梢輕挑,似笑非笑:「我騙了你,你不生氣?」
話音落下,車裡安靜了一瞬。
旋即,陸屹睢緩緩吐出一口氣,嗓音艱澀:「所以,你是故意的。」
葉羨涼:「是啊。」
她看見他閉了閉眼,唇角卻一反常態的勾出抹笑,竟像是完全不介意的模樣。
他薄唇翕動,仍舊嘶啞的嗓音語調卻透出點輕快:「我說過的,不管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生氣。」
不僅不生氣,甚至因為她並沒有相親而感到竊喜。
他緩緩傾身,拉近兩人的距離,卻控制著分寸,沒有貼近她。
那雙深邃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輕聲啟唇:「所以,你剛才是在哪裡?是不是完全看到了我被你騙了之後的反應?看到了我假裝平靜大度,實則不堪猙獰的嫉妒。」
他循循善誘:「那你現在主動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意味著,你很滿意我剛才的表現?」
低沉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樂器,惹得人耳根發癢。
兩人的目光隔著咫尺的距離,在空中交纏。
葉羨涼唇邊綻出一抹笑:「是啊,我全都看到了。」
她抬手,微涼柔軟的指腹細細描繪著他的眉骨,「看到了你眼裡的不甘和忌妒。」而後落到唇邊,「也看到了你的言不由衷,還有——」
她指腹往下,划過凸起顫動的喉結,最後抵在他的胸膛。
「你藏在心裡的委屈和害怕被拋棄的不安。」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為她的手指而沸騰,他喉嚨發緊,莫名的渴意席捲而來,凝著她的那雙眼眸,也愈發灼熱,濃郁的情感洶湧著,幾欲要噴涌而出。
「可是你全都忍下來了。」她唇角笑意不減,「知道我想要什麼,就算委屈自己,也要滿足。」
她揉了揉他的腦袋,毫不吝嗇地讚揚:「很乖,也很聽話。」
陸屹睢:「那——」
明明她的指腹冰涼,可被她觸碰過的地方卻生出灼熱難忍的燙。
眼裡的炙熱情意幾乎要克制不住,他喉結難耐地輕滾,急切地索求:「可以有獎勵嗎?」
她漫不經心地啟唇:「可以啊。」
於是仿佛禁錮在鐵籠里的野獸終於被主人解開了鑰匙,洶湧蓬勃的妄念和渴望再難抑制。
他難耐地傾身,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近到呼吸交纏,濃密眼睫輕垂下,灼灼目光無聲落到了那緋紅的唇瓣上。
可下一秒,柔軟冰涼的手指抵在他的額頭上,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遠。
她眼裡閃過惡劣的笑:「獎勵你陪我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