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低著頭不敢接話,感覺乾隆把她的手抓過去,心裡不由一緊,怕要挨打,沒想到乾隆只是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腕,微微嘆息一口氣道:「好像比剛回來時豐潤一些了……」停了好一會兒又道:「罷了,這也不是出格的事情,朕叫內庫里賞二百兩銀子給你,算作你這一年吃苦受罪的補償。把上書房支應的銀子退掉,弄得人家為難,你也多了難看!」
冰兒不由抬頭望向父親,他一如往常,神色平淡得看不出明顯的喜怒,然而這樣細碎的體貼關愛,只為著自己不太過傷心,只為著自己能多吃點飯長點肉,冰兒還是心頭一暖,止不住就要落淚。乾隆道:「不許哭!」手指溫柔地揩抹她的眼角:「生離死別,人所難免,要學會接受、忍耐、視之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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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好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日子一天天過去,冰兒亦知慕容業的生命就如晚間更漏里的水,一點點流逝掉,卻不會再次被加滿。雖然明知道有此結局,但一天天眼看著就要來臨,內心狂躁難安,又說不出來,哭不出來,苦到極處。眼見著叢叢黃_菊漸次敗落,冰兒的眼神越發空洞起來,任人說話都愛理不理。這日,乾隆獨自來到冰兒的屋門口,自己打著帘子陰沉沉看著冰兒正拿熱手巾敷著眼睛。「皇上!」旁邊伺候的葦兒突然看見了他,驚呼出聲,冰兒丟開手巾,蹲安道:「皇阿瑪怎麼來了?」
乾隆冷冷一笑,踱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葦兒奉上的茶,才對侍立一旁的冰兒道:「你又哭什麼?朕還有什麼沒滿足你的?」
冰兒不知乾隆來意,惴惴道:「皇阿瑪這話說得重了,我只是一時有點……傷心。」
乾隆乜眼瞟向冰兒,又是冷笑:「是麼?傷心慕容業不聽你的話?」
冰兒大驚,強自鎮定著問:「阿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明白!」乾隆站起身,狠狠瞪了冰兒一會兒又坐了下來,大口喝茶,墩下茶碗,「你那點陰微心思朕還不知道!?要再有下次,你就甭想再看到慕容業一眼!」說罷,撇下臉色煞白的冰兒,拂袖而去。
冰兒許久才蹲身相送,起身時神不歸主,定定地望著門帘上萬字不到頭的紋樣發楞,葦兒連叫了她三聲才猛地回神,也不顧她說的是什麼,只道:「都隨你,都隨你……」「什麼隨我?公主,您這是怎麼了?」葦兒都有點生氣了,冰兒卻是長嘆了一口氣,淒淒道:「皇阿瑪已經不相信我了。」淚水隨之漱漱而下。
原來,這天下午,冰兒又去俗稱天牢的刑部大牢看望慕容業,未近牢門,先聞淒楚婉轉的簫聲,冰兒在門口怔怔地望著慕容業凝神吹那杆骨簫,直到餘音皆盡,才長出一口氣道:「你的簫吹得太傷人心了。」
慕容業冷冷一笑,撫弄著骨簫不說話。冰兒沒話找話又道:「阿爺的那杆碧玉簫還在我那兒。」
慕容業淡淡道:「不是早說過了嗎?阿爺傳給了你,自然就是你的。我一個將死之人,還帶它去做陪葬麼?」
冰兒忍淚輕聲道:「也不盡然。」她左右看看,獄卒和她帶來的小太監正在稍遠處對著大門聊天,壓低聲音道:「今天的食盒是我親自裝的,裡面有些好吃食。」慕容業沉沉地看了她兩眼,微微揭開盒蓋,入目是胭脂鵝脯、糟溜青魚、爐肉白菜和醬肉西葫蘆絲,笑道:「挺費心思啊!謝了。」揭開盒蓋取出碗碟。而此時壓在碗底的一把閃著青光的解手刀便露了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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