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遲郁川晚上要應酬,她順便在外面吃了飯。天已經黑透了,客廳里只開了一盞燈,不很亮,但足夠她適應電視的光線。
眼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過了零點,遲郁川大概也不會回來了,黎漾揉了揉眼睛,準備關掉電視去睡覺。
她正要起身回房間,就聽見外面有敲門的聲音。
黎漾好奇的穿上拖鞋去開門,就見司機師傅架著醉醺醺的遲郁川站在門口,眼見她在,司機師傅趕忙把人交給她。
說:「黎小姐,我把遲總送回來了,他喝醉了,還得麻煩您照顧一下。」
黎漾點頭應聲,卻有些不解:「他不是去應酬嗎?怎麼會喝這麼多?」
以往遲郁川不管跟誰應酬,都不可能喝醉的,他本身酒量就不差,再加上也沒人敢灌他的酒。
司機搖搖頭:「遲總沒去應酬啊,他今晚在老宅吃的飯,吃完飯出來才去喝的酒。」
司機跟了遲郁川幾年,也從未見他這樣過,所以才多嘴跟黎漾說了一句。
老宅?
黎漾垂了下眼瞼,難道是下午的那通電話?
「麻煩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就行。」
說完,司機師傅將遲郁川交給黎漾,確認她自己一個人沒問題,才坐上電梯下樓。
黎漾把遲郁川扶到沙發上,男人沉重的身量險些將她帶倒,濃烈的酒味從身上傳來,她掙扎著從遲郁川的臂彎下脫身,順手將他的外套解開脫下。
客廳里,電視的聲音還在放,伴著遲郁川沉穩的呼吸。
燈光昏暗,黎漾起身去給他拿了條毛巾,沾濕了冰涼的水,替他一點點的把臉擦乾。
冰涼的觸感褪去臉上的燥熱,遲郁川只是一動不動的躺著,臉頰微微泛紅。
看著那張安靜的睡顏,黎漾禁不住伸手撫上遲郁川的臉,從額頭到眉眼,指尖輕輕划過鼻樑,最後再到嘴唇。
他的唇瓣很薄,醉酒後顯出不同尋常的緋紅來,而且很軟,還是溫熱的。
就像那晚,她也曾無意間嘗過……
黎漾一下紅了臉,心口不自覺的跳動,懊惱自己怎麼又想起那件事了。
再看下去,恐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被遲郁川身上的酒氣感染,自己也變得醉醺醺了。
黎漾起身,搖了搖頭,準備回房間清醒一下。
正要邁開步子,忽然掌心被一個溫熱的大手握住,輕輕地攥著她。
她低頭,就見沙發上的人依舊閉著眼,只是伸出一隻手,薄唇動了動,輕喚一聲:
「黎漾。」
他的嗓音仿佛一道咒語,將黎漾定在原地,腳下似是生了根,無論如何也邁不動一步。
下意識地,黎漾也握緊了他的手。
曾經的記憶席捲而來,鋪天蓋地的將她籠罩,那一刻,她也想自私的,短暫的靠近遲郁川,哪怕只有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