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就是擔心被問都這個問題,才會繼續裝睡。
恩?
緊張?
一向騙人不眨眼的欺詐師怎麼可能緊張呢?
不過是有那麼一點點計劃被打亂的猝不及防罷了。
做好心理建設,又想好了如果栗山涼子問起來,要用什麼理由糊弄過來。
仁王雅治估摸著時間,大概還能在床上磨蹭十分鐘,就要去起床去上班了。
門就在這時被唰地推開。
快到他來不及把紙再一次藏起來。
「雅治,你今天是不是要上班——」栗山涼子眨了眨眼,盯著他手裡的東西:「那是什麼?」
仁王雅治十分鎮定地把紙又揉成一團:「你昨天喝醉了,把我的文件揉成這樣,說這是網球,讓我打給你看。」
說完,他掃了一眼女生一臉空白的茫然表情。
很好。
看來她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
這樣一來,就能讓他自由發揮了。
仁王雅治「嘖嘖」搖頭,故作嬌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還不管不顧把我拉進你的房間,我怎麼反抗都沒有用。」
「……」有的人看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實際上大腦真的一片空白。
見她還在宕機,仁王雅治越說越起勁:「現在好了,我的清白沒有了。涼子你可要負責啊——」
「好哦。」栗山涼子順勢接道。
仁王雅治一哽:「……?」
一直沉默不語的黑髮女生又眨了眨眼,一隻手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放大鏡……還沒有摘掉。」
「我看到了,你手上拿的是婚姻屆。」
注視著原本狡黠壞笑的青年一瞬間變為木然的臉色,栗山涼子用食指蹭了蹭臉頰,試圖掩飾自己的羞赧。
「原來……昨天晚上不是在做夢啊。」
她昨天夢到仁王雅治掏出一份婚姻屆,向自己求婚。
不過夢裡的背景花里胡哨,又是櫻花又是落雪,一想就知道不是真的。
栗山涼子原本也堅信那是一個夢,沒想到遠遠看到仁王雅治手裡寫著「婚姻屆」的皺巴巴的紙。
夢境和現實混雜在一起,腦袋裡好像又浮現出了另一種記憶。
她昨天去參加學院裡的迎新會。
因為要在很短的時間和很多陌生人接觸,擔心會記錯其他人的名字,栗山涼子掏出了放大鏡這個絕佳作弊器——除了放大效果之外,放大鏡還能讓她一眼就看到對方頭頂的姓名。
後來敬了老師一杯酒,又喝了一杯混著酒的飲料。
她回家的路上,起了一陣風。路邊大抵種的是染井吉野這樣顏色較淡的品種,淺到幾乎看不出顏色的櫻花花瓣落下,被她看成了夢境裡的落雪。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