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躲不開,上一秒剛對上過眼。
雲想索性拿出物理試卷,讓新的難題來覆蓋難題。
身旁的人卻被她三言兩語引得打開了話匣子:「其實照我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原樣報復回去,他怎麼讓你不痛快,你就怎麼讓他不痛快,要是最後他也像你現在這樣有苦說不出,那就更好了,爽上加爽。」
說一句喜歡顧知妄,她就是狗?
雲想手裡的筆尖戳穿了紙背。
她都能自動腦補出顧知妄聽到這話傲慢又不屑的眼神。
比起這個,還不如祈禱競賽的題山題海讓顧知妄先累成狗。
*
不知道是不是「狗」這個詞在腦子裡出現的過於頻繁,老天爺誤解了她的意圖,雲想真就在去舞室的路上「偶遇」了只狗。
「有事耽誤了。」
她退到診療室外面接電話,「幫我跟傅老師說一聲,我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過去。」
唐千鵑聽到她那邊隱隱的貓叫犬吠,狐疑道:「你在哪呢?出什麼事了?」
「寵物醫院。」雲想回頭看了一眼剛才被她一路抱過來的破紙箱,「我在路上撿到了一隻狗。」
她沒想到,只是看了一眼垃圾堆上不知道被誰大咧咧扔在明面的花褲衩,就發現了被膠帶捆住嘴綁住四肢扔在垃圾袋裡的瘸腿狗。
垃圾袋和膠帶都纏得死緊,全身濕漉漉的黑毛像塊沾滿了污漬的抹布,站都站不起來。
雲想從旁邊超市買了個箱子,把狗裝進去半路改道去了醫院。
護士說,大概率是被虐待後遺棄的。
剪開身上的膠帶之後,這狗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見人就咬,只能被醫生帶上嘴套帶進診療室,她還在等檢查結果。
「過來登記一下吧。」前台見她打完電話進來,「狗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
「那就先隨便取一個建檔,沒關係的,以後可以隨時改。」
雲想隨便登記了一個名字,去旁邊診療室隔著門聽裡面狗子哀嚎的聲音。
這狗怕人,渾身是傷還犟的要命,戴著嘴套都叫得撕心裂肺,兩個護士加一個醫生才勉強摁住它。
除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傷,最嚴重的就是後腿瘸了,站不起來,需要住院幾天。
雲想交了檢查和住院的費用,醫生帶她去隔間看狗。
被纏膠帶的地方剃了不少毛,從濕抹布變成了掉毛抹布,
「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學生吧,準備接回家養嗎?」醫生問她。
雲想頓覺棘手。
她自己寄宿亦園就是給顧家添麻煩了,再加上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很難抽出時間來照顧,就算帶回去也還是要麻煩別人。
「我不方便養。」她說,「但是治療的所有費用我都能承擔,還有它需要的用品。」
對方給了另一個解決方案。
「等它好了醫院這邊可以幫你試著找找新的領養人,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殘疾或者有傷的狗不太好找領養,你有朋友想養的話也問問他們。」
寵物醫院見她是救助,最後付錢的時候給打了折,雲想又拿了幾個狗罐頭和幾包零食。
「可以幫它挑一個玩具,畢竟它還要在這住上一陣。」
雲想挑了個幸運鵝布偶,鵝身上穿了個褲衩,還印了個滑稽的名字「鵝英俊」,籠子打開,護士把玩具和開好的罐頭一起放進去。
護士說這狗也就六七個月大,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可能是土狗和其他狗的串串,毛比一般狗長,在身上打了很多綹,一堆硬結已經被護士拿推子全都推了,看起來可憐又丑。
不知道是反抗得累了還是痛的,縮在籠子裡懨懨地輸液,聽見罐頭碰撞的聲音眼皮依舊虛弱地閉著。
雲想試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它耷拉在籠邊的前爪,狗睜開眼睛,出乎意料地沒有呲牙凶她。
護士笑道:「還算有點狗德,知道誰救了它。」
「能活下來嗎?」雲想有點擔憂。
「目前看只有外傷比較嚴重,放心吧,它求生欲挺強的,都這樣了還想咬人,肯定能挺過來,就是得需要時間慢慢感化一下......」
雲想也聽出了言外之意。
像這樣脾氣不好不親人又帶傷的狗,大概很難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領養。
好在這狗福大命大,輸液一周發炎的情況就好轉了許多,寵物醫院時不時會給她發些視頻,後腿綁著繃帶,大部分時候都是趴在籠子裡垮著張臉。
好消息是胃口不錯,已經能吃些狗糧了。
壞消息是發出去的領養信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