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異種，他覺得自己表現的已經足夠好了。
「沒什麼事就滾開。」燒水壺異種主動開口，聲音仍像是破舊的風箱一樣，呼呼一拉一扯，一個一個音節從喉嚨里蹦出。
「道完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缺腦袋異種已經踏入店鋪，站到九三身後。
九三又被提起來了，本就不平坦的後脖子頸處的布料又被捏住上提，包裹著棉絮的布料身體再度上升到與缺腦袋異種胸部齊平的水平線。
「完了。」小玩偶回復。
燒水壺異種沒有說話，等待著這一玩偶一異種的離開，他們離開後，他會繼續吃他的食物。
美味的食物。
燒水壺充血的雙眼漸漸有些飄忽，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半截的人類身體上，回味著牙齒咀嚼撕扯人類血肉，血水爆出，溢滿整個口腔的滿足感。
原本顫抖的身體已然停下，口腔分泌出唾沫，順著開合的嘴角留下，雙眼之內的謹慎害怕被幻想的美味占據。
似乎面前兩位非人之物已然離開。
「會髒。」缺腦袋異種說著將九三提到身後，龐大的身軀完全遮住了小玩偶。
小玩偶有些疑惑朝缺腦袋投去視線，被缺腦袋異種提起之後，九三以為他們就要轉身離去，就跟他們來時一樣。
但缺腦袋沒有動，反而將九三提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九三與燒水壺異種。
察覺到九三疑惑的視線，也只是說了一句，「會髒」，並未做過多解釋。
但下一刻，九三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也確實如他所說，會髒。
缺腦袋異種抬起了腳，只是不是向後走，也不是像之前那樣踹起的姿勢。他沒有抬多高，看起來與只比走路時抬起的高度高了一些，然後精準無誤的踩下，踩在燒水壺異種的胸口處。
剎那間，血花四濺，血肉崩飛，腥臭的血肉組織連帶著不知是什麼的內臟濺了一地，牆壁上，地面上，空氣中的灰塵都沾上帶了血沫。
缺腦袋異種就在燒水壺的正前方，大片的血肉組織崩到他的身上，四肢、臉部無一倖免，血水淌了一片。
九三沒有沾到一點，她完全被缺腦袋異種擋住，沒有沾到一點點血沫。
缺腦袋異種腦袋先動了，似乎想甩頭，可撇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下了。
提著九三的胳膊轉動，玩偶回到他視線的正面。
「是很髒。」玩偶漆黑的眼珠上下轉動，掃視眼前異種全身，給出評價，肯定異種先前的話語。
缺腦袋異種非常認同，不然他也不會將小玩偶放到身後，玩偶髒了可不好洗。
缺腦袋抬起右腿，這次是向後轉身離開了。
他依然提著九三行走。
「為什麼要殺了他？」九三沒懂，就問了。
「你害怕...？」缺腦袋沒有回答，反而問。
「沒有，」九三搖搖頭，金色的小馬尾辮子在陽光下劃了幾個弧度，「只是不理解，他沒有跟你說話。」
他害怕你，不敢跟你說話，也沒有對我動手。
「他語氣...不好，不...喜歡。」缺腦袋回答，想了想又加了句，「看著不順...眼。」
這就是他缺腦袋殺了燒水壺異種的全部理由。
「個人喜好決定的嗎？」九三問？
「差不多吧。」缺腦袋回。
太陽仍然照常升起，掛在天空，炙烤著大地，灑下溫暖的光線，一異種一玩偶，兩個非人之物就在這陽光之下，平靜地走在人類建立的道路上。
即使這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一般，即使在這裡人類的出現已經變得相當特殊。
很快回到兩人相遇的街道轉角口，缺腦袋第一次提起九三後脖頸的地方。
倒塌的信號燈仍然橫在那，是玩偶需要爬過去的高度。
缺腦袋異種晃晃手中的小玩偶，「你要去...哪？」
聽到缺腦袋的話，九三的小腦袋微微抬起，下意識看向側前方五金店緊閉的店鋪門。
仿佛一直沒有打開過。
似乎是察覺到九三的視線，玩偶感覺到，頭頂異種缺了個拳頭大小的腦袋也朝向了側前方。
第14章
過分輕柔的觸感按在手上，像是跌進了棉花堆，一下一下軟綿綿的凹陷。
「怎麼...了。」缺腦袋異種低下頭，原本望向側前方的視線也落到了手中的小玩偶身上，嗓音沙啞，像是棉絮堵進喉嚨里，音節從被衝散的棉絮團里一個個綿長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