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捷報被送到皇宮,皇帝叫他一定要看好這位俘虜,把他全須全尾的押進皇宮。
許閆靜靜擦拭著自己的長槍,營帳里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床上的人呼吸微不可查,肩膀被隨軍的醫師簡單處理過,繃帶上滲出一絲新鮮的血跡。
他不清楚下一刻自己會不會被這位被稱為不敗戰神的敵國俘虜摁在營帳的柱子上,被用刀抵著脖子嘲笑愚蠢……
畢竟這次對戰的勝利有些太容易了,讓他感到有一絲不正常。
顧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被許閆發現了,他緊緊盯著青年緩緩睜開的雙眼,暗地裡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顧棠眼前一陣眩暈,視線半天才恢復清晰。
他稍有一點動作傷口就被扯動的生疼,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然後顧棠將視線投向立在床尾那人,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顧將軍,你可要想清楚…憑現在的你是無法隻身從我衛國的軍營里逃脫的,勸你還是老實一點,沒準還能少吃點苦頭。」
許閆將槍尖抵在他眉間,冷聲威脅道。
顧棠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撇開視線。像是認命了一般。
許閆收回長槍,把它放回武器架上,然後捏住被子一角,像是想掀開被子看看顧棠身上的傷。
這被褥還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而現在顧棠正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就像被娶回家的新娘子正等待夫君洞房花燭似的。
…呸。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許閆一把掀開被子,露出顧棠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的修長身形。
「我想喝水。」聲音乾澀又沙啞。
許閆笑了。「行啊,剛醒就敢提條件。」
這麼說著,他還是走到桌前給顧棠倒了一杯水,也沒有趁人之危的直接一杯潑過去,而是抵著那蒼白的唇瓣慢慢餵進去。
但堂堂大將軍何時做過這種細緻的活,哪怕沒有羞辱的意思,還是因為沒有控制好力道撒了一些水在顧棠的衣襟上,還不小心嗆到了人。
顧棠咳嗽了兩聲,然後皺著眉放輕了咳的力道。
一咳傷口就疼的厲害。顧棠以前可沒受過這麼重的傷,這種難以忍受的痛感對他來說還很新奇。
因為武力值高,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什麼傷,但是為了這次他主動吃下了歷代皇帝用來控制死士的藥。
吃下這種藥後,他必須每七天服用一次解藥,不然身體就會慢慢變得虛弱,精神也會遭受夢魘的摧殘,直到扛不住。
顧棠計算過,他應該能撐半年左右。
……
看著認真給他擦拭著衣領水漬的許閆的英俊側臉,顧棠沉默了片刻。
「我身上好疼。」那聲音輕到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