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桀這是什麼意思?竟然在狗皇帝面前說這些,是生怕自己這上將軍當的時間太長嗎?
為什麼刑部一出事馮桀立馬就入宮面聖?這不是上趕著把自己在刑部安插眼線的把柄交到別人手上嗎?
顧棠一直低著頭站在台階之下,身後是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想著馮桀是在發什麼瘋。
見空氣稍顯冷凝,他悄悄抬起頭,在被李恆銳利的視線掃過之後又迅速低下。
…這狗皇帝沒事閒的看他幹嘛?他還想愉快的看看熱鬧呢!
「陛下……」馮桀還想再說些什麼,李恆卻沒再給他機會。
「不必如此麻煩,朕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不就好了?」李恆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但語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和煦了。
「馮將軍此次出征也算大獲全勝,就好生回去歇著吧,過幾天朕親自給你辦一場接風宴。」
這就是赤裸裸的趕客了。
馮桀微施一禮,走之前沒有多看顧棠一眼。
「行了,都下去吧。」李恆掃了一眼殿門口的幾個侍衛,然後又看向正準備跟著走的顧棠。
「你留下。」
「我…我是逆賊!」顧棠連忙縮在一個侍衛身後,身上的鎖鏈嘩啦作響。
那侍衛見他湊過來也下意識擋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色驟變,急忙跟著前面人出了大殿,期間連看一眼顧棠都不敢。
大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碼顧棠可以肯定李恆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安排無數暗衛蹲守。
只要他有什麼不軌之舉,就會立馬衝出幾十個黑衣人把他拿下,然後當場處死。
顧棠咽了咽口水,既不敢直視李恆,又不敢不管不顧的衝出大殿。
「到朕面前來。」
顧棠不情不願的慢慢挪過去,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開始裝哭。
他眸中泛起一層晶瑩的水光,眼眶紅了一圈,蒼白的唇瓣微微抿起,看上去委屈的不行,偏偏眼睛裡還帶著恨意。
李恆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杯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一把把他拉進了懷裡。
鎖鏈碰撞的聲音停了。
顧棠在撞進他懷裡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的身體緊繃的就像一根被拉滿的弦。
他灰撲撲的衣服與對方暗紫色的鑲金絲龍袍糾纏在一起,這明顯的反差幾乎讓他產生了一種近似扭曲的心理。
「哭什麼?這麼怕朕還敢做起義軍的首領?」李恆語氣放緩了些,手掌還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