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這是怎麼了?怎麼剛回來就一副吃癟的樣子啊?」一個從前和黎牧玩兒的好的紈絝子弟沖他舉了舉酒杯,喝了一口,調笑般的開口。
黎牧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底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別提了,昨晚在黎諶家住的。」
圈裡人都知道黎諶是他們不能惹的人。天之驕子,商業奇才,後起之秀,這些稱號都隨著黎諶在商圈一點點嶄露頭角被安在了他身上。
而且黎諶這人好像天生感情缺失似的,三十年來身邊從來沒有過人,整天泡在公司里,是個十足的工作狂。
但兩個月前他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看上了一個在酒吧陪酒的小男生,不僅把人養在了自己家裡,還養成了準時下班的習慣,每天一到時間就回家和人膩歪在一起,連他們圈內每月一次的交誼會都不來了。
——
「那你見到他那個小情人了嗎?」坐在他對面的一個青年故作不經意問道。
黎牧沉默了半天。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煩?」他下意識把自己一晚上的煩躁都歸咎在撞在兩人辦事上。
「咋回事?難道是他長得太醜礙到你眼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周邵安也湊過來賤兮兮的問了一句。
黎牧也不過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小年輕,心裡藏不住事兒,半推半就的也就把昨天的事說了。
「啊?你小叔不是…」禁慾系嗎?
他四下看了看,比了個口型。
「好看嗎?」其他幾個人還在裝摸做樣的驚訝感慨,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
黎牧愣了一下,然後氣的直咬牙,剛想看看是哪個兄弟問的,目光卻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剛才談論的主角正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從卡座路過,直奔調酒台,五彩斑斕的酒吧燈球折射的光芒撒在他側臉上,看上去會有一種迷幻的色彩。
紅潤的唇瓣,弧度完美的下顎,穿的衣服很正經,明明沒有露出一絲不該露的地方,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他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黎諶知道嗎?
黎牧握著酒杯的指尖泛白,眼神死死盯著那個纖細的背影。
顧棠是來取上個月在這兒打工的工資的,他當時被黎諶看上,而那天是他這份兼職的最後一天,連工資都沒領就被稀里胡塗的帶走了。
在一起的這一個多月以來,黎諶看的很嚴,他也不好意思和對方提,今天恰好黎諶有個大生意要留在公司加班,他就趁著放學的功夫來了酒吧。
「我來領上個月的工資。」顧棠站在那個身形高挑的調酒師面前,抬頭露出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睛。
羅粲還在不緊不慢的擦拭著吧檯上的杯子,顧棠盯著他看了半天,眼看神情變得不耐起來,他才笑著遞過來一杯酒。
顧棠瞥了一眼,沒有接。「老闆,我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