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劃傷的皮膚火辣辣,再和冬夜的低溫交織,別提有多酸爽。
穿高跟鞋?
她只想當場假裝暈倒。
「裙子很長,」敏銳發覺她的窘迫,青年起身的動作停滯,屈膝半蹲,認真道,「需要我扛你回去嗎?」
抗?
抗是什麼鬼?
又痛又怕的符瑩破涕為笑。
借著這樣一個奇怪的契機,她好像理解了書中眾人痴迷主角的追逐,恰如此刻,素昧平生的王子在她面前俯首,僅僅是為了幾處與對方無關的傷口。
未染情愛,才叫情愛陡生。
因為他本身已足夠美好。
但無論如何,「王子」的善良和教養,絕非穿書者們肆意妄為的捷徑,更不該被骯髒地利用踐踏。
擔心系統會趁機扒住簡青吸血,讓對方付出些她尚未弄懂的代價,符瑩連連後退,慌張地擺擺手:「沒那麼嚴重。」
「而且,」迅速抹了把冷汗,她抬頭,「我剛剛叫了賀顧問,他應該……」
說曹操曹操到。
矯健如獵豹的警官英雄般從天而降。
符瑩張大嘴巴,結結實實灌了一肚子涼風:【……這人是壁虎嗎?】
「旁邊種著樹,牆上也有突起的裝飾,」拍拍衣服的灰,賀臨風利索拷住嫌犯,之後才心疼地拉起簡青,「紅了。」
簡青:……
他記起符瑩喊的那句老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簡青解釋,希望叫穿書者認識到錯誤,「我揍了他。」所以皮膚才會留下痕跡。
並非柔弱。
賀臨風:「嗯,正當防衛。」
「晚點我幫你和顏隊解釋,」熟門熟路從簡青口袋裡摸出帕子,他環視四周,「燈是怎麼回事?」
簡青:「喬藍。」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場賓客的司機,多數不敢拒絕自己的要求,他讓喬藍多找些車把公館圍住,照得四周亮堂堂,萬一兇手沒膽子重返現場而是躲在外面,多少可以唬住對方,打心理戰,延緩對方逃跑的腳步。
畢竟行車記錄儀也算監控。
當然,這只是預想中最順利的情況,萬一兇手殺完人就開溜,他做再多亦是徒勞。
但現在該聊的絕非車燈。
「我揍了他。」揍翻了他。簡青重複。
賀臨風:「嗯?」
「真棒?」眨眨眼,男人試探地夸,「智勇雙全,未雨綢繆。」
簡青:……
「反正他肯定比我疼。」任由對方替自己擦淨血絲,簡青放棄掙扎。
賀臨風瞥向腳邊肩膀脫臼的嫌犯:「好。」
「馬上給他叫救護車。」
雞同鴨講。
符瑩卻覺得,這便是小說里經常描寫的「自帶結界」,甜甜蜜蜜,可惡地將單身狗隔絕在外。
她索性壯著膽子去看另一條「落水狗」。
性別,男。年齡嘛,五十歲左右?兇悍,可難掩衰老,左頰有道疤,像只日暮西山的惡虎,年輕時八成是亡命徒。
呼哧呼哧喘粗氣,他額頭磕破個口子,一縷鮮血流下,刀似的划過眼睛、糊住睫毛,偏偏他本人毫不在意,只顧費力地盯著簡青瞧。
那位置……是喉嚨?
個中情緒之複雜,離譜到符瑩難以分清。
以至於她居然開始懷念那些「三分涼薄三分譏諷」的霸總文學,期待系統也能給自己畫一個圓餅圖。
接著她又想起,系統要殺她。
【呸。】使足吃奶的力氣,符瑩恨恨啐了聲,附帶一串涉及戶口本、髒到被和諧的「電報」。
……等等。
她之前為了讓賀臨風小宇宙爆發,直接把簡青嚷成對方老婆。
……這到底算不算爬牆?
新鎖定的穿書者腦洞太跳脫,回程途中,簡青被動聽了一路「阿彌陀佛」「媽咪錯了」「路驍沖鴨」「青霄長長久久」。
行。
用譚開霽的收官之作當cp名,這粉絲還挺心大。
「回來了回來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一眾賓客翹首以盼,宛若枝頭嗷嗷待哺的幼鳥。
「廚師服!那是廚師服吧?真有這麼個人啊?」
「感覺是個生面孔,你們誰見過?」
「要我說,這裡頭的貓膩可大了,沒仇沒怨他殺人幹嘛?想去監獄養老?」
七嘴八舌。
「你們抓錯人了,」罕見地板起臉,譚父無視周遭的吵鬧,示意賀臨風放手,「開霽出事的時候,我和他在喝酒。」
多年居於高位,譚父自有種被錢權堆砌出的威嚴,賀臨風卻不怵,只道:「那他為什麼要逃?」
「腿都摔斷了,」垂眸掃了眼,賀臨風笑,「寧願跳樓也不願被發現,難道真是尊夫人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