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前的司姮不是這樣。
她和所有的Alpha一樣,驕傲且自命不凡。
初中時當司姮第一次在紀錄片裡看到風光無限的金融大佬時,她就暗下決心,自己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母親告訴她,想要進入紀錄片裡男人的公司——珀西資本,就必須要從最好的大學畢業。
原本只是母親的玩笑話,但司姮記了十年,真讓她考上了A大,並最終入職珀西資本。
朋友恭喜她,替她感到激動。
但司姮內心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像她這樣的Alpha,生來就是要站在最頂峰,而不是成為一個渾渾度日,命運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餓死的社會邊角料。
但現在司姮成了曾經的自己最討厭的人。
可她驚奇的發現,渾渾度日根本餓不死嘛。
她現在可以兩天不吃飯,第三天吃一包從網上0.1聯邦幣買來的蘇打餅乾、一杯自來水又滿血復活。
嘖嘖,年輕的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想像不到未來的自己這麼難殺。
凌晨十二點。
司姮和新來的兼職人員交接好,拎著剩了一半的便當慢悠悠蕩回家,上了兩天狗班,累得要死,她卻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走到一半,天還下起了濛濛小雨。
司姮沒有帶防雨器,長發和外套都被打濕,寒風一刮,冷得不行,心臟還突然跳得格外沉悶,總覺得下一秒就會猝死。
哎呀,算啦算啦,死了也行。司姮這樣想著,一輛車無聲地停在了她的身邊。
雨幕中,明晃晃的車燈將細碎清寒的雨絲照得格外清晰,好像天上下起了無數根針,雨花濺在造型流暢高級的漆黑車身上,車窗緩緩搖下,露出裴涿清俊白皙的側顏。
「上車,我帶你回去。」裴涿看了一眼她滴水的濃睫,聲線在雨聲中顯得有一絲低啞。
司姮擰了擰滴水的外套,看著溫暖潔淨的副駕駛座位,有點不好意思:「不麻煩嗎?」
裴涿握緊了方向盤,眸光直視著前方:「都是鄰居,順路搭一程,不麻煩。」
既然如此,司姮就不客氣了,一下就鑽進了車裡,睫毛和長發上的水珠顆顆滴下,打濕了座位。
裴涿默不作聲開了暖風,呼呼地吹在司姮快要被凍僵的蒼白的臉上,慢慢的,她終於有了一點血色。
「謝謝。」司姮道。
「不客氣。」裴涿聲音一貫的輕。
「你今天又加班了嗎?加這麼晚?」
裴涿搖頭:「今天下班比較早,10點鐘就回去了,不過凌晨突然接到一起惡性兇殺案,才採集好證據準備回家換件衣服,正好遇見你。」
惡性兇殺案?也就是說,裴涿才從血淋淋的現場回來,親眼目睹了那些模糊的血肉屍塊。
但他的表情卻如此平靜,說話慢條斯理,聲音和緩又溫柔,和司姮印象中雷厲風行的刑警完全不同。
車很快到了小區,進入電梯間,司姮揉了揉被打濕的長髮,這種濕漉漉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回去喝點熱水,最近爆發了一種流感,你淋了一路的很容易感染。」裴涿看著電梯反光里她,聲音緩緩。
司姮勾起唇角,自信滿滿:「沒事的,我可是Alpha,身體健壯得很,倒是你警官,天天這樣加班到凌晨,抵抗力下降,還出入兇案現場,你才應該照顧好自己。」
社畜最容易生病了。
裴涿沒說話,直到電梯門打開,司姮拿出鑰匙開門,就在進去的一瞬間,旁邊傳來裴涿輕輕的聲音。
「......我叫裴涿。」
司姮怔了一下,旋即望著他笑,綠眸彎彎像有青草汁水流出來:「那今天謝謝你了,裴涿警官。」
裴涿垂著眸,淺淺應了一聲就進了屋。
司姮回到家吹乾了頭髮,換了件乾淨衣裳,在團購網站上找了一家有新客戶優惠的酒吧,歡天喜地地就出發了。
和從前一樣,她喝得昏天黑地,酒吧震耳欲聾的聲音和酒精的麻痹,讓整整48小時沒有睡覺的她終於進入了夢鄉。
五點多,她習慣性地被酒保搖醒,搖搖晃晃地回到15樓,從外套口袋裡掏鑰匙時,鑰匙從有些麻木的手中滑落,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司姮眯著朦朧的醉眼,趴在地上摸索鑰匙,忽然摸到了滾燙的柔軟。
她嚇了一跳,酒意有些清醒,揉了揉滿是重影的眼睛看過去,竟然是裴涿倒在門邊。
司姮的醉意此刻醒了大多半,但身體還是有些不受控制,跌跌撞撞地跑到裴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