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墨弧度淡漠的眼皮連掀都沒掀,淡淡開口:「你先出去吧。」
經理應聲離開。
西墨緩步來到洗手池邊,看著鏡子中自己浸滿汗水的緋紅臉頰,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他打開水龍頭, 不斷地往手裡擠洗手液,不斷的搓洗出泡沫,一遍又一遍,好像下一秒皮膚就要被他硬生生搓掉。
噁心、好噁心、
西墨像入了魔怔一樣,狠狠搓著自己的手,白皙的手很快就被搓成不自然的紅,指甲抓破了他手上的皮膚,留下無數道交錯疊加的血痕。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跟那個人感同身受,那些黏膩的觸感,真實地像在觸碰他的肌膚、他的腺體一樣,好髒、好髒。
西墨嘴唇不停地顫抖,心理作嘔,可身體卻本能地遵循著那個人的快感輕栗痙攣,好像經歷了一場私密的凌辱酷刑。
不行,洗不掉,不止手上、還有他的手、他的腿、他的腺體、
西墨臉上露出驚惶之色,他要趕快回去洗澡,把身上的痕跡全都洗乾淨,他不能留下這些痕跡,他的身體是屬於司姮的。
他忙要離開,端腦卻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這個號碼,西墨再熟悉不過了。
他臉上的脆弱和惶恐瞬間變得冷然,接起電話,還不等對方開口,他就罵道:「你這個瘋子,別用這種方法來噁心我。」
電話那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熱氣蒸騰,水霧氤氳,將布蘭溫完美的身體線條半遮半隱。
布蘭溫指尖輕撫著唇峰,媚長的眼眸流露出意猶未盡的光芒:「我的好弟弟,我怎麼會噁心你呢,感同身受是神賜給我們的能力。難道只允許你和戀人歡好,不允許我享受人生了嗎?之前我可被你們倆折磨得不輕呢。」
西墨眸光發寒,冷冷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如同盯著布蘭溫:「那個老女人,壓在你的身上,咬你的腺體,你竟然還能有反應,下賤!」
布蘭溫輕笑,嘩啦啦的水瀑從頭頂澆下,流過他餘韻未退的腺體。
「好弟弟,看來你在國外這段時間,並不怎麼關心國內的消息啊,我的妻子已經過世了,我現在繼承了他的遺產,剛才壓在我身上的,是我的情人,怎麼樣?比你的前女友強不少吧?她有對你這麼激烈過嗎?」
「別把你那些髒的、臭的情人跟她比較,你的人不配!」西墨鳳目緊眯,惱怒的灼熱仿佛要燃燒起來。
「哈哈哈哈、」布蘭溫笑得癲狂、眼尾纖麗的紅暈,病態艷麗。
「我差點忘記了,你的前女友我體驗過,舉止溫柔,明明是個Alpha ,卻連你的腺體都捨不得碰,你說那是因為她愛你,所以捨不得弄疼你。但我卻覺得,如果真的愛的話,怎麼可能保持理智呢?或許還是因為......她沒那麼愛你吧,不然也不會說把你甩了就甩了。」
布蘭溫笑得暢快,說出的話卻如同薄刃,刀刀往西墨的心口上插。
西墨深吸一口氣,冷冷勾唇,譏諷回去:「你的情人愛你,不也沒標記你,把你撩撥到最高處,卻又不管了。」
感同身受,不光是身體,還有心靈,那一剎那被拋棄的巨大落差感,被西墨精準地感受到了。
布蘭溫眼梢輕挑,暗紅色的瞳孔像艷麗的紅蔻丹,動人的魅艷:「你怎麼判定是她丟下我?我們在偷情,被人發現被迫中斷而已......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這麼沒用,被人玩了、睡了、還像個垃圾一樣丟了。」
布蘭溫的嘲諷,像無數個巴掌刮在西墨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西墨孤單地站在洗手間裡,手握端腦,指腹在司姮的個人頭像上反反覆覆地摩挲著。
終於,他鼓起勇氣,點進司姮的主頁,想要看看她最近過得怎麼樣,可卻驚訝地發現自己進不去。
他被司姮拉黑了。
她徹徹底底地跟他斷了聯繫,不想再看見他了。
西墨失魂落魄地離開酒店咖啡廳,仰頭望著頭頂的圓月,苦水無聲地從眼角溢出,他一邊走一邊默默擦去眼淚,異國深夜的街頭,冷風刺骨,他身單影薄,寒風吹動他空蕩蕩的大衣,無比蕭索。
*
今天裴涿難得請了一天假,約了裴父裴母一起在飯店裡見個面,吃完飯,順便選選他們出席婚禮的禮服。
因為上一次的不歡而散,裴父裴母對司姮的印象非常、特別、超級不好。
但架不住裴涿就是認定了司姮,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勢。
其實以前裴父裴母也催過裴涿先成家後立業,給他安排了多場相親,但裴涿一直拒絕不去,還賭氣說過一輩子不結婚這種話。
但自從認識司姮之後,口口聲聲一輩子不結婚的兒子,突然就變得無比恨嫁。
好像生怕人家不要他一樣,急急忙忙就把一輩子的終身大事給定了。
等裴父裴母知道他們要結婚的時候,裴涿已經把酒店、請帖都準備好了,氣得裴父差點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