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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給我滾!」

布蘭溫推搡著身旁的管家,一口銀牙幾乎咬碎,胸腔止不住地顫抖著,骨頭縫裡滲出密密涔涔的隱痛。

「裴警官,綠霧島是私人住宅,我們先生並不歡迎你的到來, 請您離開。」管家來到裴涿面前, 做出趕客的架勢。

裴涿並不理會他,眸光如針狠狠釘在布蘭溫顫抖的身上,說出最後一句:「這樣的孩子出生,即使出生,又和孤兒有什麼區別。」

「滾!」

聽到孤兒兩個字,頓時渾身發顫,如同應激一般,大聲尖叫著叫他滾。

但隨即,他充紅的雙眸驀然睜大,身體貼著後面的車子,滿臉痛苦地往下滑。

「先生!」管家察覺到不對,連忙跑過去攙扶著布蘭溫:「先生,您怎麼了?」

「我的肚子...好疼。」布蘭溫臉色豁然慘白,細密的汗水像水汽一樣從他的額頭溢出。

「快叫醫生!」管家慌忙大喊著。

*

布蘭溫被送回臥室的時候,身下已經見了一點紅,但並不想電視劇里演能夠滲透衣裳流出來那樣誇張。

但情況也足夠嚴重,醫生說,布蘭溫已經出現了先兆流產的症狀,不得不打保胎針進行治療。

而且保胎針並不一定有效果,幾個月之後,依然有可能出現保胎失敗的情況。

「怎麼會這麼嚴重?」司姮站在病床旁,看著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緊緊蹙著眉,表情痛苦地布蘭溫喃喃道。

「都是因為那個警官,他一直在說刺激先生的話,先生都已經叫他住嘴了,他還一直說個不停。」管家的情緒有些激動。

司姮立馬抬手意識管家不要再說。

「這件事和裴涿沒有關係。」司姮疲憊地揉了揉眼,她已經在這裡站了三個多小時了,語氣中都帶著深深的倦意。

管家十分驚訝,司姮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替裴涿說話,那個男人可是差一點就害死了她的孩子啊,她怎麼這樣維護裴涿?

但轉念一想,自家先生這個名分,也來路不正。

裴涿心中有怨,故意刺激,先生心中恐慌,如驚弓之鳥,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裴涿現在在哪兒?」司姮輕聲問道。

「他在會客廳...您要去見他嗎?可是先生他——」管家遲疑道。

「有些事終究要做個了斷。」司姮轉身離開房間。

會客廳。

裴涿靜靜坐在窗邊,纏著紗布的手,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浸染了一半。

盛夏傍晚的海島,涼風習習吹動著玻璃窗,山茶花樹葉沙沙作響,傳入他的耳膜,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發出尖銳有刺耳的聲音一樣,令他壓抑難受。

咔嚓,緊閉的大門被人打開。

裴涿掀眸微抬,在看到司姮的那一刻,眼睫輕顫了一下。

來之前,他滿腔的怨恨,恨不得抓著司姮的衣領,大聲地質問,發泄這些日子以來被欺騙、被背叛、被玩弄、被失去的所有怒火,他要讓司姮體會到和他一樣的痛苦。

但當他真正見到司姮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化成一句酸澀到心窩的話。

「為什麼?」

他聲音顫抖,布滿紅血絲的眼底泛著濕潤的水光,一眨不眨地望著司姮,苦澀的水珠無聲從他的眼角滑落,瘦削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恍若一條被主人拋棄的棄犬。

「還能為什麼。」

「我和你在一起幾個月了,膩了,不愛你了,所以和別人在一起很合理啊。」

司姮站在門口,低著頭淡淡道,敷衍的語氣,甚至比她說的話更加傷人。

裴涿蒼白的唇瞬間輕微顫抖著,濕漉漉的黑眸望著她,似哭似笑:「因為他是Omega ,因為他有信息素?因為我是Beta ?」

所以才這麼快就感到膩煩?

司姮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他臉上的表情,但即使不看,他破碎的聲線也清清楚楚地傳入司姮的耳中。

嗚嗚嗚嗚,別哭了寶。

她心中難受,但語氣卻故意不耐煩地說道:「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那麼多理由。裴涿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怪我,要恨我,我都認。但你以後別來這裡了,你走吧,你只是一個小警察,羽翼不豐,繼續糾纏只會害了你自己,你走吧。」

「管家,給他安排車和船,立刻送他回去,以後他再私自上島,直接攔下。」

「是。」

司姮把爛攤子都交給管家,自己大步流星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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