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大的嚇人的別墅,頓時空曠了起來。
就在司姮離開的當晚,原本應該去國外出差的伊爾,竟然回來了。
傭人們無比驚訝,更無比尷尬,畢竟他們都親眼目送著司姮搬著大大的行李箱,堂而皇之地從他們的面前離開。
失戀,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痛苦的。
哪怕伊爾已經35歲,哪怕他身居高位,但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Omega罷了。
傭人都忐忑不安地,準備迎接伊爾的怒火、或是他絕望的淚水。
但出人意料的是,伊爾不吵也不鬧,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像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吃飯、處理公務、睡覺。
並且他還盡職盡責地照顧著晴樹,如同做了一對真父子。
他越是鎮定自若,傭人們就越是提心弔膽,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發恐怖的威力。
為了不刺激伊爾,傭人們決定偷偷把司姮的生活痕跡抹去。
比如酒櫃裡司姮喜歡喝的紅石榴鮮榨果汁、芒果汁、可樂什麼的。
但這一舉動正好被下樓的伊爾撞見。
「不用丟掉。」伊爾一眼就看穿了傭人們的小心思,他輕倚著樓梯扶手聲線飄忽卻堅定:「她還會回來的。」
晴樹在樓下看著伊爾絕美又陰艷的皮相在水晶燈下明明暗暗,像極了一道時隱時現的鬼影。
拿道瘦瘦長長的鬼影,如夢魘般不斷的浮現在晴樹的腦海里。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伊爾如此堅定地認為司姮會回來。
為什麼伊爾明明沒有去出差的計劃,卻要騙司姮他要出國三個月,給了司姮一個離開他的大好機會。
為什麼這三個月里,他一直在暗中監視司姮,知道她在和其他Omega交往,卻不生氣。
非但不生氣,甚至還幫司姮解決那些糾纏不清的前男友們。
「她單方面宣布和你分手,分手不過五天,就喜歡上了另一個和她同齡的Omega ,追得無比熱烈,全校都知道,你為什麼不生氣?」
帶著這樣的不解,晴樹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伊爾不緊不慢地掀眸,漆黑如墨的眼眸如窺探不到盡頭的深淵一樣,凝望著尚且年幼的晴樹。
半晌,他輕聲開口,道:「人和人待久了是會膩的,這很正常。」
尤其是像他這樣上了年紀的Omega ,他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腳步,不清楚年輕人之間流行什麼東西、喜歡打什麼遊戲、追什麼電視劇、看什么小說、甚至連一些新潮的梗他也全然不了解。
他仿佛一個被時光拋下的人,除了逐漸老去的靈魂和身體,以及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握在手裡的錢權之外,什麼都不剩了。
那些熱鬧和喧囂被時光洪流裹挾著轟然遠去。
司姮願意為他短暫停留,已經十分難得。
晴樹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明白,你就這樣心甘情願地放任她離開?。」
「她從未離開,我們之間也從未分開。」伊爾合上報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摘下無框眼鏡,一邊擦拭,一邊沉聲道:「司姮愛玩、貪新鮮,強行挽留下,只會像剛才那個小男孩一樣,將司姮越推越遠。」
「因此,我不如主動消失一段時間,我滿足不了她的新鮮感,就像A大的那些小Omega們,替我滿足吧。」
他是個商人,商人至在意核心利益,而他的核心利益就是司姮。
三個月,足夠司姮找些年輕鮮嫩的肉-體發泄了。
等三個月之後,她就會發現,再年輕鮮嫩的肉-體也有缺陷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從小嬌養長大的Omega們,都是需要精心呵護,陪著哄著的。
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就會感到心煩,就像再好吃的飯菜,連吃三個月也該吃吐了,不如家裡平平淡淡的家常菜色。
雖然寡淡了些、無趣了些,但不需要她費心耗神地去哄,他只會永遠包容她,等她玩累了,她自然就會回來。
這番言論,給年幼的晴樹,帶來了深深的震撼。
他驚訝地許久說不出話來:「所以,你是故意離開,故意給她機會,讓她去外面找別的Omega?」
「你心裡不難受嗎?你難道不想司姮對你一個人一心一意嗎?」
晴樹不理解,晴樹大受震撼。
伊爾淡笑不語,平靜地看向窗外,只是捏著報表文件的手已經緊繃得近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