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憐愛的稱呼,寧真鼻子又是一酸,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我……我不可憐。」寧真睜大了眼,試圖不讓眼淚再流,可盈滿淚的眼眶,早已不堪重負。
「我……我有婆婆,還有,還有小鏡你。」寧真苦澀地勾起唇角,試圖證明他所說為真,「所以,我不可憐。」他沙啞地說著,卻面帶猶豫,反而更像是在自欺欺人。
「嘖……」鏡中人嘖嘖兩聲,眼睛一眯。
右手,卻悄無聲息,從寧真大腿之上,輕輕滑了上來,曖昧地撫過他的細腰,在腰窩上停頓了片刻。
就算是隔著單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肌膚的溫熱,在指尖傳導。
像是君子般避嫌似的,右手回味地摩擦了兩下,卻是沒有在腰間停留。
而是順著腰線,撫過胸前,如蜻蜓點水般,流連片刻之後,將白皙冰冷的手背,覆在了寧真脆弱的小臉上。
手背細細地在寧真臉上摩擦,溫柔緩和,像是來自母親的愛撫,讓寧真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小動物般依戀的表情。
多一些……
再,多一些……
寧真迷迷糊糊地想著,頭輕輕朝右偏,溫順地左右微微移動,溫熱的唇,時不時摩擦在了冰冷的手背之上,在其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無形的殘碎吻痕。
這是一種主動將自己獻祭給別人的姿態,懇請他人的垂憐,卑微,自我輕賤。
寧真呼吸均勻平穩,噴灑在右手手背之上,又將自身的氣息,正大光明地染在了其上。
讓這原本屬於他的右手,再次沾染上屬於他本身的痕跡,像是小動物對屬於其領地的標記似的。
這樣一來,比起自我輕賤來說,更像是一種看似柔若無形、卻又充滿著不可置疑侵略意味的,對外力的侵蝕。
將自身獻祭,卻反過來蠶食了所要獻祭的對象,兩者不斷同化,最終達到對抗的極致,不是全然滅亡,便會迎來新生。
「小寶貝……」鏡中人微微喘.息了一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可怕的情緒。
「……小鏡。」寧真現在,不但不抗拒這個曖昧的稱呼,反而欣然接受。
被它輕喚一聲,他便感到一股愉悅的暖流,自內心升起。
冰冷的右手背,仿佛將他臉上的淚水都凍住了,同時也將他內心忽然奔涌的悲傷也凍住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像是嬰兒在母親子宮裡面,蜷縮著腿,所有風霜,都被擋在了外界。
右手骨節,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微微用力,便反陷在了寧真柔軟的肌膚之上,在他臉上留下一串紅痕。
手掌朝左偏移,食指與中指,摩擦著寧真的唇,將他緋色的唇,染上一層櫻紅。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喘息聲,變得更重了,像是屬於野獸歡.愉的氣息。
寧真微微蹙眉,意識有片刻清醒。
「小鏡?」他咕噥著,「你在幹什麼?」
為何要將他的避風港撤走,為何要,不停地摸他的嘴,像是要去證明什麼不存在的東西似的。
「……沒什麼。」鏡中人沙啞地回答,重重的喘息聲,變得幾不可聞。
它克制了內心的衝動。
「睡吧。」
鏡中人輕聲呢喃,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飄來,寧真的意識,也離他越來越遠,像是要跟隨著天際的聲音而去。
他身子一軟,失去了意識。
一股詭異的力量,將他傾倒的身子託了起來,隨後將他平穩地放在了床上,並為他褪去了衣衫,脫去了襪子,還體貼地掖上了薄薄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