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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晟從胸口內袋掏出一支萬寶龍傳承系列鋼筆,這也是從葉觀瀾那裡順來的。他用鋼筆尖輕點補充條款,突然笑出聲。

條款末尾那行蠅頭小楷力透紙背:【檳城娘惹糕採購預算超標,從王晅分紅扣】。這字跡他昨夜才在咖啡杯墊上見過,寫著「糖傷胃」三個字。

抬頭時鏡中已空無一人,唯有餘溫繚繞的烏木香。楊晟摩挲著合同扉頁輕笑:「冇問題。」尾音消散在走廊漸起的鎂光燈海之中。

紅毯兩側的閃光燈驟然炸亮。楊晟在刺目的白光中準確捕捉到啟榮集團的LOGO,那抹熟悉的靛藍在記者席中格外扎眼。

楊謙的心腹舉著《星島日報》話筒擠到最前排,鏡頭幾乎懟到他臉上:

「楊生!傳聞楊謙先生極力反對這次合作?」

「作為胞弟卻與家族企業競爭,您是否……」

「未來會否長居北京發展?」

每個問題都裹著蜜糖般的惡意。楊晟腕錶折射的光掠過合同鋼印,突然切換粵語:「大哥最支持我創業啦,不過今次最緊要多謝有關部門畀機會。」

他笑得眉眼彎彎,心裡卻在冷笑——這群鬣狗般的記者,怕是連他大哥的面都沒見過。

簽字台的水晶燈將合同照得通明。

楊晟解開西裝紐扣入座時,瞳孔驟然收縮——案頭那支啟榮鍍金鋼筆泛著冷光。視線掃向觀禮席,楊謙的特助正舉著手機,鏡頭反光如刀鋒滑過他眼底。

「請雙方代表簽署協議。」

全場屏息間,楊晟突然舉手:「唔該,借支筆。」

王晅從後排晃過來,銀灰色西裝像把出鞘的劍。他彎腰遞筆時故意笑著說:「記得欠我一頓滿漢全席。」鑲鑽筆帽在燈光下劃出銀河般的弧線。

楊晟笑著接過筆,目光投向二樓一排排包廂。他知道葉觀瀾此刻肯定在某個窗戶後面喝著茶,正倚在防彈玻璃後看著這一切。

鋼筆尖觸到紙面時,楊晟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葉觀瀾在集團辦公室用他的雪茄畫著合同陷阱:「啟榮會在簽字環節做文章。」菸灰缸里躺著支被鹽酸腐蝕的鋼筆,「你要當眾換筆。」

此刻筆尖滲出的硃砂紅艷得刺目。楊晟突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普通印泥——是摻了特殊化學劑的定製配方,遇光會逐漸褪色。

他幾乎要笑出聲,這群老狐狸連這種陰招都想得出。

二樓包廂的防彈玻璃後,葉觀瀾的茶杯泛起漣漪。他看著楊晟落筆時繃緊的肩線,想起那晚青年蜷在沙發里的疑問:「為什麼非要我親自簽?」

葉觀瀾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平板上跳動的K線圖上,瀾晟集團的股價正逆市上揚。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檀木桌面,節奏如同倒計時。

「豪門棄子…」他突然停下敲擊,指尖懸在某個關鍵數據上方,「站在他們搬梯子都構不著的高度。」護目鏡隨著他抬頭的動作微微下滑,露出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沒有比看著你登上財經頭條,更能讓你大哥的偏頭痛藥銷量創新高的了,不是嗎?」

楊晟的心臟在胸腔里狠狠一墜,彷佛被一記裹著絲絨的重錘擊中。他盯著顯示屏上那兩條背道而馳的股價曲線——瀾晟的陡峭攀升與啟榮的斷崖下跌,在K線圖上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鴻溝。

「哈…」他突然低笑出聲,雙手撐在檀木桌面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真皮座椅隨著他前傾的動作發出細微的呻吟,領帶垂落,在桌面投下一道陰影。

「葉總…」楊晟微微眯起眼,目光從對方鏡片上跳躍的反光,游移到那雙掌控著資本風雲的手,「你知不知道…」他忽然伸手摘下葉觀瀾的護目鏡,在對方猝不及防的挑眉中,將鏡腿輕點在自己心臟位置,「你這種運籌帷幄的樣子…」

辦公室的落地窗外,北京城的燈火如星河傾瀉。楊晟的影子籠罩在葉觀瀾身上,像瀾晟的股價走勢圖——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最讓我大哥…」他俯身湊近葉觀瀾耳邊,呼吸拂過對方耳後的敏感帶,「夜、不、能、寐。」

鋼筆滑過紙面的沙響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楊晟簽完最後一筆,抬頭迎上無數鏡頭。閃光燈海之外,二樓某扇窗戶後,烏木沉香的餘韻正無聲蔓延

換場間隙的貴賓室里,楊芷昕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咄咄逼人的節奏。她晃動的香檳杯折射著冷光:「楊生可知,他們的合同要經港澳辦備案?」

「林叔今早特批直達中辦。」楊晟扯松的領帶掠過對方酒杯,突然俯身低語,「順便問聲,你仔劍橋的學費,」他指尖在手機屏亮出轉帳記錄,「仲系唔系走澳門帳戶?」

水晶杯砸在台面的脆響驚動四周。香檳濺在楊晟西裝下擺,洇開一片琥珀色痕跡,他卻笑著抽出濕巾:「呢個污漬,同你舊年幫二叔洗錢嘅帳本比,邊個更難睇?」

王晅舉著香檳擠過來,正好看著怒氣而走的楊芷昕,問楊晟:「你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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