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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仔,小心火燭。」

楊啟燊的聲音貼著耳後響起。打火機擦燃的瞬間,楊晟看見對方腕間混著三顆血珀珠的佛串。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香味,月光劈亮楊啟燊扭曲的笑臉:「你阿媽當年也喜歡亂翻東西。」

火苗舔上帳冊的剎那,2016年7月那頁的「澳門葡京」字樣在烈焰中扭曲。楊晟撲過去時,血珀珠擦過他手背,灼燒感讓他想起母親溺亡那夜的海水。

楊啟燊攆著沉香木佛珠輕笑:「你不妨猜猜,當年你阿媽為什麼夜夜去淺水灣?」

「二叔連佛祖都敢算計」楊晟抓起銅磬砸向玻璃窗,「不怕下地獄嗎?!」

帳冊在雨中燃燒的速度異常迅猛,分明是浸過助燃劑。

楊晟撕下即將化為灰燼的殘頁,焦邊形成的鋸齒狀像極了遊艇欄杆。二十年前那個雨夜,母親是否也抓過這樣的殘頁?

「阿燊,香檳里…你放了……」恍惚間,他彷佛聽見了母親斷續的呻吟與現實中楊啟燊的笑聲重疊。

血珀珠鏈穿空而下,正中他腕際,翡翠袖扣隨之跌落,沒入錦鯉戲水的碧波之中。

楊啟燊踩住他膝彎:「你老豆到死都以為是自己下的藥,其實那瓶鎮靜劑……」

月華如驚濤掠過楊啟燊那張驚恐的臉龐,瞬間吞噬了他未竟的言語。

楊晟抽出腰間藏著的匕首,用匕首猛地刺入地板,恰好卡住一顆滾向暗格的血珀珠。

「找死!」

「你媽咪死前求我別動你。」楊啟燊按下《地藏經》書脊機關,三枚鍍金佛釘射向楊晟。「人死了,話也就不做數了。」

楊晟拿起母親牌位格擋,佛釘嵌入林綺嵐的『嵐』字中心,而牌位後露出微型膠捲倉。

更多的保鏢破門而入,腳步聲在佛堂內迴蕩。

楊晟將殘頁塞進觀音像底座,卻被不斷飛來的佛珠串打中。他順手推倒供桌,順手抄起一個香爐朝著楊啟燊扔過去,卻被保鏢一腳踹飛。

起身後退時,撞進一個瀰漫著沉香味的懷抱。

楊啟燊的佛珠抵住他咽喉,聲音如同索命的鬼魂:「你阿媽有沒有教你,好奇心會害死貓?」

「但她教過我……」楊晟突然旋身肘擊,佛珠鏈應聲而斷,聲音裡帶著嘲諷,「怎麼認出禽獸的味道!」

顆沉香木珠滾落滿地,他踩著刻有特殊日期東躲西藏。

背後傳來楊啟燊陰冷的笑:「你以為京城的葉公子會來救你的?太天真了侄兒。」

保鏢們一擁而上,楊晟身上的舊傷還沒好,現在又添了新傷。由於下午已經過度消耗體力,現在他只能依靠智謀取勝。

混戰間,觀音像轟然倒地,楊晟發現玉淨瓶底居然刻著林綺嵐名字縮寫。而那瓶身裂縫滲出黑色粘液,像是摻雜什麼東西的燈油。

楊晟從窗戶跳出來,中途卻被楊啟燊扯住皮帶,兩人滾進暴雨中的錦鯉池。

這裡的池底鋪滿鵝卵石,刻著楊家每個孩子的生辰,可唯獨楊晟的石頭被換成漆黑礁石,與林綺嵐墓地建材一致。

楊晟逃向車庫,當他發現所有車胎都被扎破後,最終選擇跳進錦鯉池潛水脫身。他在池底摸到一個硬物,成功脫身後,拿出來一看,是半枚刻著燊字的翡翠袖扣。

刻著「」燊」字的玉料刺痛掌心,

他記得父親下葬時戴的遺物,也有這樣的袖口,腦海里突然閃過他守靈那夜,楊啟燊撫摸棺槨時詭異的溫柔。

浮出水面時,佛堂已成火海。

火雨中的觀音像緩緩傾倒,裂縫滲出的黑色黏液沾在他傷口上。

後來葉觀瀾給他的檢測報告顯示,那是摻雜蘿拉西泮的燈油——與楊謙每日注射的「胰島素」成分相同。

……

北京,清晨的陽光透過實驗室的百葉窗,灑在離心機上。

葉觀瀾的特助將楊謙丟棄的胰島素筆芯交給穿白大褂的專家,液體在離心機里分離出藍色結晶。

十五分鐘後,老教授推開化驗室的門,推了推眼鏡,嘆息道:「蘿拉西泮混在胰島素里,長期注射會導致逆行性遺忘。」

葉觀瀾在藍牙耳機里冷笑:「楊啟燊既要傀儡掌權,又怕他想起不該記的事。」

這些是私家偵探幫他拿到的東西,從香港寄過來,他再做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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