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德猛地收緊絞索:「我知你大佬坤哥16年7月23號著花襯衫去遊艇會!」
護士突然咬破後槽牙毒囊,瞳孔急速擴散,她的脖頸數字紋身0723開始滲血,接著癱在地上。
「阿晟……阿晟堅持住!」
楊晟徹底暈死了過去,郭明德抱起他衝出了手術室,急忙跑去了急救室。
站在門外還沒吸一口氣,郭明德便被一個男人拐去樓梯口時,楊晟正被送進去做手術,此刻他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幫他。
郭家不能被牽連進來,楊家一團亂,沒一個人可以幫楊晟。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同齡的朋友最近都避而遠之。
郭明德真是見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
「你個撲街仔,放開我!」
「聽著。」是標準的國語,並且語氣非常冷,「現在你去找林綺嵐女士的保姆陳姐,她也在醫院,她手裡有你們要的證據,另外,馬上調保鏢過來暗中保護楊晟。」
郭明德問他:「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李忠泉鬆開他,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就要走。
郭明德突然心裡一動:「你是不是葉……」
後半句自動消音。郭明德還沒反應過來,李忠泉的拳頭已經擋在了他眼睛一毫米的地方。
李忠泉銳利的目光盯著他,抬手做了一個拉鏈的手勢,郭明德遲鈍地點了點頭。
等李忠泉走後,郭明德靠著牆滑落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確定是完好無損的,又猛地瞪大眼睛。
「北京來的撲街仔,會瞬移?!」
葉觀瀾已經兩天聯繫不到楊晟了,通過高科技和衛星電話都找不到人,他不得不派李忠泉來香港走一趟。
李忠泉是三天前抵達香港,得知楊晟去澳門,他又立馬追去澳門,結果到了之後,他又得知楊晟回了香港……
這期間他還要擺脫楊、郭以及香港許多家族安排在暗中的尾巴,甩掉虎視眈眈的港媒,以防暴露身份……
好在這次趕上了,否則他自己都要懷疑人生了,只不過楊晟傷的太重,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
淩晨3:17的ICU走廊泛著死寂的藍光,消毒水的氣味突然混入一絲鐵鏽腥氣。
郭明德推著醫療垃圾車經過護士站,突然踢翻牆角的葡萄糖注射液。
趁護士蹲下擦拭時,他迅速將維修中告示牌掛在07床門把,反手鎖門一氣呵成。
郭明德的後槽牙咬碎了薄荷糖,甜腥味混著消毒水直衝腦門。他摘下濺血的金絲眼鏡,在ICU更衣鏡前把白大褂扣到最頂一顆。
推車底層的手術刀硌著膝蓋,這讓他想起十五歲那年,父親告訴他「遠離楊家人」。
07床的藍帘子在穿堂風裡搖晃,監護儀綠光像鬼火般忽明忽暗。
許姐枯槁的手腕被約束帶捆在欄杆上,手背上插著三路靜脈導管,監護儀的心跳曲線像垂死掙扎的蝮蛇。
床頭櫃擺著個褪色的叮噹貓水杯,這是楊晟八歲時送她的生日禮物。
「阿姐,我帶你走。」
他俯身去解約束帶,突然嗅到老人發間熟悉的椰子油香。這味道讓他眼眶發酸,十歲那個颱風夜,正是這雙手柄發高燒的他和楊晟從狗窩裡抱出來。
「系唔系林太……」
金屬推車的滾輪聲在走廊盡頭響起。
戴著眼鏡的醫生停在簾外,白大褂下擺露出鱷魚皮樂福鞋尖。
郭明德透過雙層口罩悶聲說:「病人需要靜養。」
「郭少爺,」對方指尖彈開鎮靜劑安瓿,「楊總讓我帶句話。」 玻璃碎裂聲驚得許姐眼皮顫動,心電監護突然飆升到120。
郭明德抓起輸液架橫掃過去:「話留到下面同你大佬講!」
醫生後仰避開破空而來的鋼架,注射器擦著郭明德耳垂滑過。淡綠色藥液濺在隔離簾上,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郭明德旋身踢翻器械車,手術剪與鑷子天女散花般砸向對方面門。
「你老母沒教你打人要瞄準?」
醫生扯過移動屏風格擋,不鏽鋼支架在郭明德肩頭刮出血痕。
碎玻璃扎進真皮皮鞋,郭明德藉著痛楚淩空躍上病床護欄,輸液管纏住醫生脖頸狠絞。
「郭少爺。」白大褂男人的眼鏡泛著冷光,「楊總說留你全屍算系畀面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