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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沙漠旅人終於找到綠洲時,連捧水的雙手都會背叛意志般顫慄。楊晟突然意識到,原來崑崙山的雪水不僅能淬玉,也能蝕穿最堅硬的克制。

……

當晚在書房,葉觀瀾翻開那本邊角捲曲的拍攝手記

最後一頁貼著半片風乾桑樹皮,背面是維吾爾文與漢字平行的句子:真正的鏡頭,應該長在人民的瞳孔里。

墨跡旁粘著星形的沙粒,在檯燈下像帕米爾高原的星光。他忽然明白楊晟眼中新的光暈從何而來——那不是掠奪美的鏡頭,而是盛裝生命的容器。

第96章 冇野貓味

孫姐手中的擀麵杖「咣當」掉在地上,萍姐的蝦餃皮從指間滑落。兩位老人怔怔望著門口的身影,廚房砂鍋里飄出的陳皮鴨湯香氣突然變得濃烈到刺鼻。

去年他離家時,竈上煨的也是這個湯。

「晟仔……」萍姐的粵語哽在喉頭,布滿老人斑的手懸在楊晟裹著紗布的右手上方,像對待一件出土文物般不敢觸碰,「點解搞成咁啊?」她顫抖的指尖最終只敢碰了碰青年開裂的唇角。

楊晟被兩位阿姨按在沙發里,餐廳桌上還擺著未包完的蝦餃。

「這哪裡是拍紀錄片…」許姐用圍裙角擦眼睛,圍裙上還沾著麵粉,「當年《變形計》拍山區孩子都沒這麼…」話沒說完就被萍姐用手肘捅了一下。

「值得嘅。」楊晟用手笨拙地給萍姐擦淚,尾指那道刀疤蹭過老人眼角的皺紋,「睇下,我同觀瀾種嘅藍花楹都開花了。」

他指了指窗外,紫色花雲在暮色里輕輕搖曳,去年離家前夜,他和葉觀瀾赤腳在暴雨中栽下的樹苗,如今已高過二樓陽台。

葉觀瀾沉默地倚著博古架,看著楊晟被兩位老人團團圍住。青瓷缸里的錦鯉在擺尾,濺起的水珠落在他手背,才驚覺自己指甲早已掐進掌心。

博古架玻璃倒影中,楊晟正笨拙地用左手給孫姐看相機里的照片,脖頸曬脫皮的痕跡一直延伸到衣領深處。

直到陳皮鴨湯的香氣轉為焦糊,兩位老人才慌慌張張奔向廚房。

葉觀瀾立刻上前扣住楊晟的手腕,力道大得讓青年「嘶」地抽氣。指尖觸到那些在帕米爾高原凍出的裂紋時,他突然鬆開手,轉而十指相扣地握緊。

樓梯間的感應燈隨著他們的腳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後漸次熄滅。昏黃的光斑掠過楊晟耳後添加的傷疤,照亮葉觀瀾繃緊的下頜線。

雕花木門「咔嗒」落鎖的瞬間,沉澱了整日的檀香混著跌打藥油的氣息撲面而來,濃烈得幾乎讓人窒息。

「唔……」

楊晟的後腰狠狠撞上門把手,脊椎骨與金屬碰撞的鈍痛還未來得及傳遞到大腦,就被葉觀瀾炙熱的唇舌封住了所有聲音。

這個吻帶著鐵鏽味,是楊晟下唇被咬破的血,混著葉觀瀾衣襟上的雪松香,在唇齒間釀成苦澀的酒。

葉觀瀾的手掌墊在他腦後,指節被冰涼的瓷面硌得發白,黑暗中視覺被剝奪,觸覺便格外清晰。

他的指尖探入楊晟體恤下擺,手掌在他後背快速略過,確定有新傷,他的指尖微微顫抖起來。

「新傷?」沙啞的聲線擦過耳膜,楊晟能感受到對方胸腔劇烈的震動。他下意識蜷縮,卻被抵在門板與滾燙軀體之間。

葉觀瀾的拇指按在腰側那道三寸長的疤上,那是半年前戈壁灘落石留下的印記。

「我會替你討一份獎勵回來。」

窗外藍花楹簌簌作響,驚起兩隻夜梟。月光透過冰裂紋窗欞,在葉觀瀾側臉割出明暗交界的線。

楊晟搖搖頭,聲線不穩:「不,我要自己去要。」

葉觀瀾捧住楊晟的臉,拇指擦過他眼尾的潮紅。恍惚間又看見一年前在香港碼頭找到他時的模樣——也是這樣通紅的眼眶,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伯父說過…」楊晟的指甲陷入葉觀瀾掌心的肉里,「一年後要我們一起去老宅。」他忽然笑起來,「我要他把你完完整整地交給我,否則…」

葉觀瀾的吻驟然變得兇狠,犬齒撕咬著唇瓣,像是要把他生吞入腹。楊晟踉蹌著跌進錦被堆,昂貴的蘇繡刮過傷痕,激起一陣顫慄。龍涎香的味道霸道地侵入鼻腔,他終於確信自己真的回來了。

「不然你就怎樣?」葉觀瀾撕開他的體恤,布料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里格外刺耳。黝黑的皮膚上,摔傷、擦傷、凍瘡層層疊疊,像一幅殘酷的抽象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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