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哎呦!!」不等大宗伯質問,一記鐵拳兜頭砸下來,直接打到了大宗伯的眼眶。
「哎呦——救命!!大、大膽……你可知曉我是誰!?」
「再不住手,老夫要你狗命……啊呀!」
「別打了……別打了……英雄好漢,別……哎呦別打了……」
無論大宗伯如何喊叫呼救,回應大宗伯的只是如野狼一般的粗喘,大宗伯有一種錯覺,毆打自己的分明是一頭野獸,而非一個人!
咕咚!大宗伯肥胖的身子一歪,樹倒了一般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昏死過去……
梁苒盥洗完畢,對著鏡鑒親自整理衣袍,用高高的衣領將昨夜的吻痕全部遮掩起來,梁苒又恢復了那清冷禁慾的國君模樣。
他稍微一動,腰肢酸軟的打抖,尤其是腿根兒,莫名的酸痛,梁苒要緊牙關,慢條條的走出太室。
「拜見君上。」蘇木拱手作禮。
梁苒一眼便看到了他面頰上的紅腫,眯起一雙丹鳳眼,厲聲說:「大宗伯打你了?」
蘇木垂下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臣無礙,只是小傷。」
梁苒拉住他的手,將人帶入太室,讓他在席間坐下來,說:「是寡人無能,才讓你受了這般委屈。」
蘇木連忙說:「君上不必自責。君上堪堪即位,凡事小心謹慎一些才對,是臣無能,臣無法幫助君上分憂解難。」
其實梁苒說的不是眼下的自己,而是上輩子的自己。上輩子的梁苒,為了穩固大梁江山,平衡大梁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大宗伯妥協,看著他的臉色過活,做了十三年的窩囊皇帝。連同跟在自己身邊的蘇木,也要日日對到大宗伯低聲下氣。
可最後呢,國破家亡,梁苒猝死,蘇木萬箭穿心……
梁苒咬緊牙關,抿了抿嘴唇,更像是自言自語:「往後,寡人再也不會叫你受半點委屈。」
蘇木拱手說:「只要能跟在君上身邊,臣並不覺委屈。」
梁苒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的臉腫了,上些藥罷。」
他從旁邊的柜子中拿出傷藥,看樣子竟是要親自為蘇木上藥。
蘇木一驚,被燙了一般迅速起身,拱手說:「臣惶恐,臣自行上藥便好。」
梁苒卻說:「坐下。」
蘇木有些許的猶豫,梁苒又重複說:「坐下。」
蘇木無奈,只好重新坐下,卻有一種如坐針氈的錯覺,一刻也不安穩。
梁苒靠近過來,用傷布沾了傷藥,仔細的給蘇木塗藥。因為傷在面頰上,二人的距離明顯縮短,甚至蘇木能感覺到梁苒幽幽的體香,還有那輕飄飄的吐息。
「蘇木?」梁苒奇怪的說:「你的臉怎麼更紅了?」
比剛才被大宗伯打傷還要紅,而且還滾燙滾燙,像是一塊熱炭。
「臣、臣……」蘇木變成了結巴,他雖平日裡不愛說話,卻也不是個結巴,此時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恨不能咬了舌頭。
趙悲雪走入紫宸殿之時,便看到梁苒與蘇木共坐在一張席上,親密的挨在一起,蘇木滿臉通紅的模樣。
踏踏踏!趙悲雪闊步走進來,像是一隻捍衛自己領土的野狼,又像是一隻爭風吃醋的大狗子,寬闊的肩膀一擠,直接橫在梁苒與蘇木中間,硬生生把蘇木擠出蓆子。
趙悲雪舉起自己的手掌,半握拳伸到梁苒面前,說:「我也受傷了。」
梁苒定眼一看,的確,趙悲雪的拳頭也有些紅腫,骨節的地方似乎還破了皮,但都只是輕微的皮外傷,小小不言。
梁苒不著痕跡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趙悲雪。因為趙悲雪的「溫柔體貼」,昨日的徹夜辛苦全都白費了。
梁苒沒好氣,語氣很是冷淡的說:「去做什麼了,怎麼弄的?」
提起這個,趙悲雪傲然的胸膛更加挺拔,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陰鷙的微笑,偏偏他的神態卻像是幼兒園領獎的小朋友,透露出不經意的自豪。
趙悲雪沙啞的嗓音,低沉有力,說:「打大宗伯打的,他的兩條腿都斷了,至少半年站不起身。」
「什麼?」梁苒難得一愣,美艷的臉蛋出現絲絲裂痕:「你真的打他了?」